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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長寧儘自己最大能力配合,果然有起色。
「輔事,聽人講你學習能力驚人。要不再繼續學?」抱著輔事頸項輕聲鼓勵,「我覺得你有很大進步空間。」
輔事眸子在月光下看不真切,他沒說話。
付長寧突然就樂了。她就說嘛,怎麼能她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他就穩穩地避開。
過程中看他眸子成了她的新消遣。
這一笑,身子就軟了。
水面起伏蕩漾起漣漪,晃得付長寧發昏,一層疊一層推到岸邊。整個人跟著潮乎乎的。腦子也是暈淘淘的。
「輔事,掌柜之兇險比妖修更甚。妖修這麼些年白得了那些惡的稱呼。」掌柜身子化為飛灰,即便只剩一顆頭時也能口出惡言。
「嗯。」輔事向來話少,在房事上更是惜字如金。
這句話有哪裡不對嗎?
否則他動作怎麼突然就綿密起來。
付長寧思緒一斷。下巴高揚,像天鵝劃出優美的弧度。擱在肩頭的手倏地收緊,五指繃起、青筋暴起來,「嗯!」
尾音拖得很長,帶了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
第38章
非凡一大早就在亂禁樓門口等著。
遠遠看到付長寧身影, 便打發周圍人去放鞭炮。
激動地迎了上來,「長寧,你出息了。別說其他人, 連我都不認為你能從五柳鎮活著出來。你知不知道?我正掩面啜泣忙著給你找墓地,你贏的喜訊就來了。」
給我找墓地?謝謝你哦。
非凡接過付長寧行禮掛在肩上,一路陪行,「到處都在傳五柳鎮怨氣在短短三炷香之內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是不是真的?我覺得像誤傳。即便是禮樂殿殿主付岐之, 最多就同時用九個同聲術法。五柳鎮那種體量, 短短三炷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付長寧笑吟吟點頭,「是真的, 我證明。」
「怎麼, 你親眼見著了?見證歷史了!」非凡激動到破音。
「見著了,我做的。」
非凡讓付長寧一句話砸得暈頭轉向,懵了半晌反應不過來。
喃喃道, 「你做的?!你清理掉五柳鎮積存了數年、無人可撼動的怨氣?」
付長寧走了幾步見非凡沒跟上來,「是。怎麼停步了, 走呀。」
「哦哦。」非凡立即跟上,看付長寧的眼神都帶了光,滿是崇拜。
他見付長寧第一眼就發覺她面相不俗, 是暫時龍困淺灘之相, 假以時日一定一飛沖天。一看就是有能耐之人。果然他沒猜錯。
非凡心思只差拿筆寫在臉上。付長寧想著要不要提醒他, 他那時滿亂禁樓奔走說來了一個傻子。
「長寧修士, 今晚能否賞臉吃個便飯?我為你接風洗塵, 你可千萬別推辭。」非凡點頭哈腰恭敬道, 眼中帶著希冀, 「就咱們上次去的那個小攤,你隨意點。」
付長寧跟輔事顛鸞倒鳳了一整夜,每挪一步裙下雙腿就跟著發軟打顫,現在特別想休息。但是又抵抗不了的誘惑,尤其在「隨、便、點」三個字的烘托下,只想雙手奉上自己的碗筷。
舔了舔唇,打了個商量,「晚一些好不好?我稍微梳洗一番,到樓主那裡上報五柳鎮情狀後,我們去小攤。」
非凡笑道,「好好好。我早就差人給你備好熱水了。」
剛走進院子,門前站了一個人。
長身玉立,面容俊美,身著赤金滾邊紅衣。
聶傾寒聽見動靜跟著回頭,雲紋奔騰圖案隨著動作若隱若現。
視線在付長寧身上捨不得移開,先是上下打量一番,確定她沒受什麼傷才將一顆心揣回肚子裡。
「長寧,恭喜你在五柳鎮脫穎而出。」
「你的恭喜有一分真心嗎?」付長寧覺得晦氣,剛一進門就遇上不想見的人。
聶傾寒還沒來得上揚的心先堵了一下,她面上毫不掩飾的厭煩刺痛了他,「你這話何意?」
「恭喜?呵呵,笑死人了。你來真的不是看我傷得有多重,會不會繼續妨礙方澄的路?」付長寧扯了兩下嘴角假笑,「抱歉啊,我從五柳鎮中賭贏了。你回去轉告方澄萬事小心,否則稍微踏錯一步,就只有望著我後腦勺的份兒。」
「方澄與我有什麼關係?別擅自把我和別人聯繫起來,我不願意。」她不止跟他劃清界限,還把他往另一個人懷裡推。她的舉動讓他心口泛著細細的疼。
非凡煩聶傾寒,趁機給付長寧上眼藥,「殿主你明明堅持讓方澄主持合歡宗祭祀大典,此刻又巴巴地過來給長寧道喜,殿主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還是說殿主是顆牆頭草,風往哪兒吹你往哪兒倒?」
付長寧通曉禮樂規則之事,有的時候語言傷害會比真刀明劍來得更扎心扎肺。聶傾寒明顯被她的話刺傷了。
她向來是個規規矩矩的人,歉意還沒來得及冒頭,非凡那一句話出來就給攪個乾乾淨淨。
「非凡,何必為打壓我而顛倒黑白。當時情況,推選方澄是最穩妥的,能最大程度減少節外生枝。你是程一敘的心腹,向來心思縝密,你該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不影響我替長寧不平。我好歹還為長寧悉心選墓地,在沒人信她能贏時花了一顆下品靈石投注買她勝。殿主,你做了什麼?」非凡冷哼道。
知道輔事要去一趟五柳鎮,他與之交易,『保付長寧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