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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呀你好壞,說什麼呢。」馮汝晴臉頰飄紅,瞧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韓飛。
「我說,你的葡萄味兒怎麼來的,我身上這味兒就怎麼來的。」
妖修都有獨特的味道,長寧的夫君也是妖修嗎?
馮汝晴雙手捂著緋紅的小臉。她上輩子是吃齋念佛了嗎?找到這麼一個類似的朋友。有空交流一下心得吧。
相對於姑娘家聊得火熱,後面兩個男人就顯得疏離得多。
韓飛:「蠅妖,韓飛。我是馮汝晴的夫君。」
箭師:「湖心小築弟子,凌軒。前面那個是我頂頭上司。」
「訝?!長寧是湖心小築之主?!真的假的,原來她不是下人。」
「你見過能把整個湖心小築的人指揮得團團轉的下人嗎?」
韓飛沉吟片刻,「凌軒,你的箭攻擊範圍有多廣?」
觀他肩背箭桶,應當是修習了這類型的功法。
「沒多廣吧。目之所及,應該都是能到的。」箭師說,「你要我攻向哪裡?給個方位。」
目之所及?即便是天下箭術第一人、傳聞中的箭師也不敢夸下這海口。韓飛說:「湖心小築艮位方向、二十一里外有個陣法,正瞄準我們。」
二十一里外?這世上真的有人的眼睛能看那麼遠?他自認對偵察、瞄準類的陣法比較敏感,怎麼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箭師:「行,沒問題。」
韓飛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閃過一層流光溢彩的油狀紋路。眼神空靈,掠過數里路看向遙遠的方向。
箭師五指虛握橫在眼前,箭浮現在掌心,「嗖」「嗖」幾聲射了出去。
韓飛:訝,陣法的氣息沒了。真射到了?!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箭師:艹,真射中東西了。這真的是活物的眼睛能看到的路程?
二十一里外的弼主:......
飛來橫禍。
填滿蚊喙針的陣法在發射出去的前一秒遭遇突襲,盡數陣亡。
第119章
安安兩天沒見爹娘, 想得厲害,狗皮膏藥一樣貼在花蘭青身上扯都扯不下來。
「往常這個時辰安安該午睡了,我抱到房裡去吧。」程爹喜笑顏開去抱孩子。
「她玩興正濃, 我多陪她一會兒。程爹你忙你的去吧。」花蘭青輕聲細語,眼角如冷玉打了一圈光暈,十分柔和。目光專注地盯著女兒,對她的一切舉動都感到新奇, 捨不得移開。
程爹搬了一個椅子拖到花蘭青身邊, 感嘆道, 「小孩子真有意思。家裡多了這麼一個小娃兒,氛圍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到處都是鮮活的。」
「也不全是。有些孩子, 生來就是成為餌食的。」
程爹愣怔一下, 這話聽著不大對。正想再問,卻見花蘭青聽見動靜抬起頭來,「客人上門了?」
程爹朝外探頭, 雙手撐著大腿起身,「訝, 韓飛來了。」
馮汝晴見花蘭青第一眼就不可自制地晃了一下神。悄悄揪付長寧衣袖,壓低聲音,「快看那個男人, 長得真好, 真好哇。」
瞧花蘭青跟瞧藝術品一樣, 眼睛恨不得黏在上頭。
付長寧語氣微妙, 「沒什麼用, 抱著娃兒呢。」
「誰說的, 光對著他那張臉我都能多吃兩碗飯。」
馮汝晴突然「訝」了一聲, 看向付長寧,「他身上的味兒和你的相同,是你夫君嗎?」
突然這麼一問,既沒拜過天地也沒上過玉牌過名身份,算不得夫君吧。
「......不是。」付長寧搖了搖頭。
安安見到娘,雙手抻直了要付長寧抱。口中咿咿呀呀說著含糊不清的音,勉強聽得出來是「娘」。
馮汝晴驚訝,視線在一家三口身上來回打量,輕聲道,「可你們連孩子都有了。」
「我們只是有一個共同的孩子。這關係怎麼說呢......」付長寧還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
馮汝晴愣愣地,「姘、姘頭?」
付長寧摸著下巴,「話有點兒難聽,但事實就是如此。」
立在花蘭青身邊的程爹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是要變天了嗎?給安安加一件外套吧,幸好他剛讓人去做了一身避水防火的粉色小披風。
馮汝晴看久了,有點兒瘮得慌。
咿,明明是很溫和的人,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
「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付長寧見她愣神,只當是自己疏忽了照顧小晴,「來,坐下。我給你搭個脈。」
馮汝晴也覺得可能是身子不太好。
「嗯,好。」馮汝晴收回視線,攙著付長寧歡歡樂樂地挨著她坐,撩開衣袖,藕節似的小臂擱在桌面上。
付長寧搭脈,靈力順著兩人交接的地方遊走在馮汝晴四肢百骸。
驚訝了一下。
「小晴,你曾是修士嗎?」
一些指甲蓋大小的殘鐵碎片嵌在她內丹里。若是拔掉,內丹立即潰散成粉塵。可若是放任它待在裡面,金丹受阻、靈氣持續凝滯,馮汝晴活不了多久。
馮汝晴點點頭,「做了十來年的宗門首席弟子,後來受了傷,與廢人無二。覺得丟宗門的臉,就自請離開。後來遇上韓飛,中意他,就成家了。」
程爹心生惋惜。首席弟子向來是宗主預備役,馮汝晴在仙途最耀眼的時候隕落不說,還委身於妖修韓飛,想來心裡是惘然的、有落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