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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清......」付長寧還想說些什麼,離清抬手制止。
唉,林肆這一場牢獄之災是免不了了。
看著林肆被人拖下去,蔣元唾出一口和著碎牙的血水,「宗主,你就這麼看著?!任由這女人傷我。」
離清淡淡道,「沒什麼證據證明她是林肆的幫凶。」
正如沒什麼證據證明綠衣非你所殺。
不動你,因此沒有立場動她。
蔣元還想再說什麼,觸及到輔事的視線,慫了。
「宗主,您鍾意林肆是不是?把他囚禁到蘭冢也是打那個注意吧。都是男人,我懂林肆的誘惑力有多強。」蔣元搓了搓手,小心賠笑著打商量,「宗主享用完,能不能留口氣兒給我,讓我也過把癮。我可沒見過比林肆還貌美的男子,眼饞好久了。」
說著喉頭微動咽了咽口水,眼中滿是垂涎。
離清面上哪兒還瞧得出半分笑意,「蘭冢里,誰也不准動他!」
蔣元忙賠笑,額上滿是冷汗,「是是是,那我告辭了。」
付長寧放下心來,著實是舒了一口氣兒。
晚上,月上中天。
林肆被囚在水牢里,一端陷進粗石墩上的長條鎖鏈扣著脖頸,像拴著一條狗。只能透過頭頂的月色判斷時辰,差不多被關了快一天吧。
臉還很腫,周身都是腥臭味兒。
蘭冢的石門鬆動,進來了個人。
不,先是個包袱塞進來。
只有付長寧會作出這事兒。
付長寧等到夜深人靜才跑過來,打開包袱,瓶瓶罐罐堆在湖綠色衣物上,「丹藥,先療傷。我去錦繡樓買了一身衣服,快換上......算了,你等我走了之後自己換。」
有占人便宜的嫌疑,付長寧立即改口。
衣物上有雲紋,趙家的東西,不是他這種低賤的妖修能穿得起的。
林肆沒有猶豫,吞下丹藥,拿舊衣物簡單清理傷口,換上新衣服。
一串動作行雲流水過於乾脆利落,付長寧愣住了。沒陰陽怪氣兒一番,也沒疑心她的動機,這還是林肆嗎?
付長寧想說「我會救你」,但她清楚這就是一句空話。林肆偷學合歡宗功法,是事實。合歡宗做什麼都合該他受著。那句話在舌尖滾了一遭,又退回去了。
一個沒什麼說的,另一個沒什麼問的。蘭冢一時間只剩下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有人來了。」林肆突然道。
腳步聲由遠及近逐漸清晰。
蘭冢平坦又寬闊視野,實在沒什麼能藏身的地方。
付長寧一個莽子扎進水牢里,躲在林肆背後。
離清手中端了個盤子,裡面有三塊棗花酥,「來看看你,關了一天了,還好吧。吃吧,我知道你餓了。」
林肆:「前天的,都發硬發乾了吧。酥得起來?」
「誒呀,被你看出來了。」離清沒指望他吃,把碟子放到一邊。
「宗主這個時候尋我,可是像蔣元說得那樣,對我有意?囚我到這裡方便享用我?」
離清上前兩步,雙眼盯著林肆,仔細瞧了好久那張姿容絕艷的臉。
林肆不曉得他在瞧什麼,反正是算計的。呵,男人都是色中惡鬼,髒得不忍直視。離清又在假清高個什麼勁兒。
有意佯裝無意,肩膀微傾,衣領大敞,露出一片白皙細膩的胸膛。
只要離清上手,林肆就有辦法為自己解圍,甚至反攻,逃離蘭冢。
離清沒有猶豫,抬腳走近。
付長寧在水下目瞪口呆。怎麼的,兩個人間絕色要給她近距離上演一場活春宮嗎?
確實有東西觸上林肆胸膛,但不是手,是劍柄。
劍柄挑著大開的領口給遮得嚴嚴實實,離清側過頭,「都說了是來送吃的。嘖,坦胸露背成什麼體統。我可是童男子,感覺自己被調戲了。」
林肆清楚自己這張臉對別人的吸引力有多強,尤其他在蓄意勾引對方。離清是繼付長寧之後第二個不受自己誘惑的人。
林肆拿起一塊棗花酥,掰開了丟嘴裡。濃郁的棗香甜味兒盈滿口腔,甚至有些齁嗓子。
「我不愛吃這個。」林肆擰著眉頭說。
「味道不好嗎?我倒是很喜歡。」
「喜春樓有一種吃了能軟了身子、沒了感覺的藥,就是這種甜膩膩的味道。」吞了太多導致吃傷了,一聞到這味道就煩。
「我不知道呀,你可不能怪我。下次我換個吃食。」
「別用那種算計的眼光看我,我不喜歡。有話直說。」林肆說。
「天地良心,我在討好你呀。林肆,想不想做合歡宗宗主?」離清側過頭,對著水面道,「長寧,我對你帶來的人很滿意。作為回禮,禮樂殿殿主之位,我會選擇你。」
啊?
驚喜來得太突然。
付長寧從水中冒出頭,還有這等好事兒,「離清你說真的?但是林肆看起來很不樂意。」
「我正嘗試說服他。」
「你們慢聊,我不打擾了。」付長寧欣喜極了,也願意配合離清的清場行動,歡快離開蘭冢。
腳步一轉,進了一夕海棠。走過松濤林,路過飄蕩著的數條經幡,眼前逐漸出現有著微弱燭光的書屋。
天邊泛著魚肚白,書屋呈煙青色,透著幾分疏離。付長寧從未在白天來過書屋。
猶豫了一下,推門而入,「輔事,出血了。我有事尋你,有關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