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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亂事吸引了不少人駐足觀看,老闆娘沒去成,幾個周圍人倒被勾得蠢蠢欲動,紛紛想讓自家養不起的閨女、遠房打秋風的侄子加入合歡宗。
離清挨個兒回話,也不覺得煩。沒一會兒說動一群人回家收拾行囊浩浩蕩蕩去合歡宗。
付長寧原先瞧著離清和老闆娘其樂融融,心道非凡的桃花要被別人摘走了(這有可能是非凡一生中唯一的桃花)。現在只覺得離清敬業極了,蜜蜂都沒他勤勞,吃個飯還不忘給合歡宗拉人。
要知道,人頭數量是宗門年度考核的重要內容之一。當然,另一個是人頭質量。
合歡宗原本只是個僅有百人的小宗門,離清上位以後,合歡宗人數幾乎是以爆發性的狀態上升。到今年,差不多有九萬人左右。
離清捧起碗,一碗湯下肚潤潤口舌。衣袖跟著下滑,小臂三分之二處有一片赭色蘭花花頭點蕊圖。饜足地舔了舔唇,視線隨著動作自然下移。
吃飽喝足後,三人各自散了。
離清跟老闆娘相談甚歡,還主動送她回家。付長寧心中清楚,他是擔心蔣元折返。
離清走了一段,回頭對不遠處的背影叮囑道,「林肆,蔣元這個人就是個渣,但他身後有蔣氏一族。千萬忍住了,別動手。」
否則,數罪併罰,那不是林肆能承擔得起的後果。
「嗯。」林肆覺得離清的話是多餘的,他又不蠢,曉得利害關係。
只是,蔣元瞧著付長寧的眼神有幾分不對,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想這些做什麼呢,與他又沒什麼關係。
林肆逆著人群,穿過一條高闊平長的石橋,路過幽靜的槐樹林。人影越來越少,最終只剩他一個人頂著月亮在走。
在一間荒廢的山神廟前停下來。這段時間他一直住這裡。
腳步一頓,背後那龐然大物的影子卻沒停,繼續往前移動,直至完全籠蓋住他的影子。
有人跟來了。
「林肆,我垂涎你很久了。總算是等到你落單。」蔣元跟了一路,現了身形。眼睛沒保住,右眼套了個紫寶石眼罩。
光長體格不長腦子的蠢貨。林肆冷哼一身,衣袖下的雙手覆蓋上玄金色,「蔣元,我能戳瞎你一隻眼,就敢戳另一隻。」
蔣元想到那天就不由自主地額頭冒冷汗,渾身肥肉一顫。但想到什麼,似乎是有所倚仗,又故態復萌。
「你敢嗎?」蔣元上前兩步,粗大肥膩、因多年抽菸而泛黃的食指指腹不容抗拒地勾起林肆下巴,「離清和蔣氏一族有交易,他應該告誡過你不要擅自對我出手。」
林肆的唇可真粉,指頭送進去是個什麼感覺呢。蔣元這麼想著,也這麼做了,舒慰感從胸口直抒向後腦勺。
林肆噁心極了,喉頭像被粗糙的木材刮掉三層皮,胃中跟著翻江倒海。肩膀瞬間蓄力,玄金色右手五指成爪扣住蔣元粗短厚實的脖子,陷進肉里。
但也只是陷進肉里而已,沒再進行下一步。
「弄死我?有膽子就來,但我想你承擔不起後果。」蔣元哈哈大笑,胸膛跟著鼓動起來。熱烘烘的臭氣兒熏出來。
林肆突然伸手抓向脖子,那一瞬間蔣元的心是懸起來的。偷學功法,傷他右眼,卑賤妖修之身做少宗主......數條罪名從腦子中飄過,他賭林肆下不了手。
果然。
心揣回肚子裡。蔣元攪了兩下,笑得猖狂,「我饞你的臉、你的身子,只要我活著,就會像螞蟻追著蜜糖一樣趴在你身上。你永遠都擺脫不了我。要我說你就別反抗,我得了好滋味,你也少受些苦,對咱們都好。」
林肆沒說話,一雙清澈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蔣元。覆蓋著玄金的手臂繃緊到極致,骨節幾乎將皮膚撐得透明,一手扣住脖子,另一手按在蔣元小臂上。
林肆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
蔣元嗤笑一聲,眼下的林肆就是個被套住毒牙的蛇,擺個花架子罷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有心情環視山神廟四周,「這地方好,沒人。日後我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把你頂死在磚地上都沒人知道。」
美人就跟茶一樣,若是一口牛飲,就失了其味。得一次一小口,慢慢嘗。
蔣元撤回手指,在林肆臉上慢條斯理蹭去水漬。十分侮辱人。
「接下來,就輪到付長寧那個賤女人了。」蔣元想著怎麼處理付長寧,一雙渾濁的眼珠子帶笑,「她的容貌跟你可沒法比,充其量稱得上一句清粥小菜。但那女人夠勁兒,有你身上沒有的野味兒。」
林肆乾嘔,五指深深地陷進地里。忍過去了。
「真好奇,付長寧得睡了多少人才養出這浪得沒邊的胃口。已經不滿足於人了,她尋刺激跟妖修交、媾,允許妖鞭隨意出入。」
林肆動作一頓,抬起頭。
他的疑惑太過明顯,蔣元很樂意給他解惑,「你還不知道吧,付長寧腹中懷了妖修的種。也不知是誰的。孕婦的滋味也就那麼回事兒,但我還沒弄過懷妖胎的孕婦。」
「你從哪兒聽到的話?人家說你就信?」
林肆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讓蔣元十分不滿,忘記了那人的叮囑,脫口而出,「程一敘親口所說,豈會有假!」
是程一敘。
林肆聲音很平靜,「付長寧很強大。她不是我,不會受你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