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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青頷首:「尚可。」
尚可?
雖然不甚滿意這個打分,但白染還是沒糾結這個問題。
她道:「這下我們可以回宗門了吧?」
斐青搖頭:「不可,磨鍊這才開始。」
什麼?!
白染被驚了一下,回首望向幽深神秘的長安嶺。
斐青不會是想要她把這裡面的妖獸都打一遍,才會放她回宗門吧?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很是瘋狂,但若是放在斐青身上,好像還挺合理的。
白染:「……」
算了,多說無益,開整。
俗話說得好,萬事開頭難,但在白染看來,磨鍊這件事是開頭難、過程難、結尾也難。
一談到磨鍊白染,斐青的魔鬼教練風格又回來了。早晨天不見亮就將白染叫醒,等待她的是幾隻攻擊力十足的妖獸。
有時候甚至根本用不著斐青來叫醒她,妖獸被激怒的咆哮聲,她隔著十里的距離都能聽見。
晚上休息,白天去找妖獸打架,白染還能勉強接受,雖然時間早了點。
但越到後來,斐青的行事風格越加喪心病狂,半夜就將白染叫醒,去找妖獸搞夜襲。
白染在長安嶺外圍的原始森林待了三個月,整個森林的原住民苦不堪言,流失率達到了可怕的百分之五十——妖獸們都受不了集體搬家了。
深夜,森林裡萬籟俱靜,皎潔的月光灑下,更添了一份靜謐。
白染走在斐青身後,由他帶著不知道前往何地搞偷襲。
昨天白天四處奔波了一天,今晚又註定休息不好,一想到這,白染就忍不住地感到心累。
她打了個哈欠,眼瞧著路線越來越熟悉,忍不住問道:「斐青,我們現在是去找河口的那家獅子獸嗎?」
斐青:「嗯。」
白染的腳步頓時停下了。
「那我們應該是找不到了,昨天上午我看見那兩隻成年獅子獸拖家帶口的搬走了。」
她往長安嶺山上瞥了一眼。
「喏,都去那裡找大妖尋求庇護了。」
這些妖獸寧願受大妖管轄,也要逃出這片森林,簡直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她倆的行為是不是太喪心病狂了些?
斐青沉默了片刻,調轉方向,繼續前往下一個受害者的居住地。
白染:嘖,看來今天晚上註定要有妖獸睡不好覺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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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磨鍊的這段時間裡,白染天天風餐露宿,吃的是從宗內帶來的辟穀丹,睡的是千年古樹枝丫,也就比流浪漢好上那麼一點。
不過雖然這種日子很苦,她的進步卻也十分神速。
至少現在她若是面對好幾頭妖獸的圍攻,能做到心中毫不慌亂,冷靜地分析各個妖獸的弱點,尋找先下手攻破的目標,然後再逐個一一擊破。
清晨,天邊泄出了熹微日光。森林裡妖獸們一邊小心地覓食,一邊觀察周圍,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這個早晨相較於以前安靜了許多,一滴露水在某片樹葉上凝聚,順著樹葉脈絡滑下。
「滴答——」
水滴精準地滴落在白染額頭。
她倏然睜開雙眼,第一反應是警惕,最後發現周圍沒有斐青和妖獸的影子,只是一滴水打擾了她,她才放鬆下來。
「奇怪,人呢?」
白染透過樹葉罅隙望向天上。
此時看天色時辰也不早了,不要說妖獸,連斐青的影子都沒看到,他今天的kpi不完成了嗎?
難道終於想通了要給她放一天假?
白染的腦海中浮現出斐青那張冷酷的面龐,隨後她毅然地搖了搖頭。
放假是絕對不可能的,應該是被其他事情給耽誤了。
白染翻身下樹,理了理身上淺青色的法衣,見衣衫依舊光潔如新後,她地面踩著濕潤的枯樹葉,一步步向水源走去。
簡單的一番洗漱之後,斐青還是沒有現身。
白染有些擔心出現意外,將一隻傳音紙鶴髮了出去。
不多一會兒功夫,紙鶴雖然沒有回來,但斐青倒是現身了。
少年將劍收了起來,身影在森林見快速掠過,看見白染後,很快來到了她面前。
白染:「發生什麼了?」
斐青的語氣中難得帶上了高興:「我在山崖上發現了三顆快成熟的魂真果,這幾日就該成熟了,我們馬上趕過去。」
白染的眼眸中閃過一點光亮,期待道:「不找妖獸切磋啦?」
「魂真果就在近幾日成熟,能吸引來不少妖獸,你可以繼續。」
白染倒吸一口涼氣。
媽耶,這斐青是越來越魔鬼,越來越敢想了,靈果吸引來的妖獸,讓她一個小小的築基去解決?!
斐青:「怎麼?怕了?」
白染一字一頓道:「不、怕。」
怕什麼?這不是還有斐青兜底嗎?到時候打不過了,就學斐青一樣上樹,讓他去解決。
嗯,辦法簡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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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萬丈之高的崖壁幾乎呈直角,罡風從崖底盤旋而上,呼嘯著刮過,吹得人臉上生疼。
白染雙手掐訣,凝出一道屏障護在身前,順手捋了捋略微凌亂的長髮。
她回首問道:「魂真果長在哪裡呢?」
在她的視線中,斐青一步步走向懸崖邊,垂首直視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