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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她得遠離這裡。
白染正想將陣法盤收回,余光中忽然瞥見驚悚的一幕——一隻放大版的銅鈴正鋪天蓋地地向她砸來。
危機感一剎那到達了巔峰,白染渾身寒毛聳立,想也不想地閃身進了芥子境。
女修的身影驀然消失。
信誓旦旦的魂音鈴器靈瞧見這一幕,傻愣在了原地。
隨即,晏清斐趕來。
隱匿陣法雖然還在,但陣中要保護的人卻是消失了蹤影。
晏清斐微微眯了眯眼睛,縱然知道白染是藏進了芥子境,此時安然無恙,但來遲一步,還是感到不快。
隨後,他果斷將這種情緒的矛頭,對向了魂音鈴。
一陣天翻地覆的打鬥之後,魂音鈴深陷在半裂的崖壁之中,黯淡無光。
另一邊,落於下風的紅姑心中非常後悔,若是早知會有如此變故,當時她就應該立即開啟傳送,不然現在她也不會如此狼狽。
屋漏偏逢連夜雨,紅姑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腳步踉蹌之下正要咬牙反擊,識海之中與魂音鈴的聯繫卻突然斷了,一陣劇痛從識海傳來,瞬間卷席了她的全身。
喉間湧上腥甜,紅姑捂著傷處吐出一口暗色的鮮血,從半空墜落於地。
眾位修士見勝負已分,心中緊繃的弦驀然鬆了。
幾位大能見此,也都收了手,開始安排其他修士解救被邪陣困住的人。
無人再去關注奄奄一息的紅衣女修。
紅姑蜷縮在地上喘息,全身都在被劇痛侵襲,以至於她渾身都在顫抖。
傷勢太重,她哆嗦著手打開儲物袋,將止痛療傷的丹藥一口吞下,然而傷勢仍舊沒有好轉。
時間來不及了。
紅姑憑著一股執念,將魔氣輸入法器,試圖啟動傳送。
遠處,仙雲閣閣主身旁的劍靈有所察覺,遙遙向紅姑看去。
「她要逃。」劍靈雲素說道。
眾人頓時警覺,轉頭一看,果然見紅衣女修在催動法器,周圍的虛空隱約浮動,顯而易見,魔修手中的法器可以傳送。
「放肆!」
伴隨著厲喝聲,眾位修士爭相攻向紅姑,可惜攻勢慢了一拍,紅姑周圍的虛空波動肉眼可見——法器已經被啟動了。
眾人只能眼睜睜瞧著紅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原地。
但就在這時,一柄長劍划過天際,幾乎化作了一道刺眼的白芒,狠狠地刺向了半隱的紅姑。
噗呲——
長劍穿胸而過,帶出絲絲縷縷的暗色。
「好快的劍。」劍靈雲素稱讚道,眼眸微亮地望著長劍。
紅姑的身影徹底消失了,長劍留了下來,一陣清亮的劍鳴之後,它回到了晏清斐的手中。
白染與晏清斐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
魂音鈴帶來的影響似乎還沒消失,白染滿臉蒼白,手捂在胃部的位置,一副將要嘔吐出來的樣子。
見晏清斐安然出現,眾位修士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都向他涌了過來。
「今日還好仙尊在此,否則我們就要命喪於此了。」
「是啊,這件事仙雲閣一定要給大家一個說法,好意來此道賀,居然遇上了魔族的埋伏!」
「嗚嗚嗚嗚我可憐的小師弟,斷在了魔族手中……」
哭嚎聲與爭吵聲響個不停,白染胃中更加不舒服了,右手也從胸前挪到嘴巴上。
不行了,她要吐出來了。
白染皺眉,腳下的締結劍方向一轉,直奔地面而去。
晏清斐面色冷肅,在眾人的喧鬧聲中,驟然出聲說道:「諸位可將此事交予仙盟定奪。」
吵鬧聲頓時變得安靜。
晏清斐的視線在修士們身上一掃而過,衣袖一拂,尋向了白染。
他一走,修士們就失去了主心骨,仙雲閣閣主是大乘期的大能,沒有了人撐腰,修士們不敢在閣主面前放肆。
但諸位修士口中聲討的仙雲閣閣主,此時與眾人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
自從劍靈雲素在誇獎過梵破劍劍快之後,閣主便與劍靈開始了秘密交流。
「素素,你作為我的本命劍與道侶,怎麼能在我面前誇獎別的劍呢?我作為一閣之主,也是要面子的。你就不能在眾人面前誇誇我的劍嗎?」
雲素本不想搭理,但被閣主不斷傳音騷擾之後,她無奈了。
「誇你的劍不就是在誇獎我自己嗎?這又有什麼好說的。」
閣主一愣,繼而語氣一轉,仗著沒有外人聽見,委屈道:「素,你是不是看上別的劍主了,以前你都不會這樣反駁我的。」
雲素無語,現身,神情無奈地看向劍主,但一轉眸,卻陷進了一雙深邃的眼睛中。
另一邊,白染扶著樹,胃裡翻山倒海了半晌,最終還是沒能吐出來。
林間的風送來濃烈的血腥味,白染乾脆利落地將嗅覺也屏蔽了,不過這些還是不夠,最好還是離開這片地方。
身後傳來動靜,白染還沒出聲詢問。
晏清斐便主動出聲說道:「方才平瑤傳來訊息,太雲宗今早遭遇了魔修偷襲。此間事情已經了結,我們速回宗門。」
「好!」白染一口應下,想到方才魔修詭譎的手段,神情之中顯出擔憂。「師尊,師姐還說了其他的嗎?現在宗內情況如何?魔修可都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