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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唐廣這樣描述,白染也來了興趣,好奇追問是什麼地方。
唐廣卻反常地賣了個關子,說是到了便知道了。
一刻鐘之後,城東寬闊的大街上,兩人在一座閣樓前駐足。
閣樓的雕花木門半掩,依稀可以看見裡面奢靡的布置,清淡的脂粉氣和酒氣混雜著瀰漫在附近的空氣中,與此同時,一陣情意繾綣的撫琴聲隱隱約約地傳來,一切都在表明著什麼。
白染望著牌匾一字一頓地念出:「風、雅、館。」
她眉頭一挑,看向略帶嘚瑟的唐廣。
好傢夥,居然帶她來逛窯子!
真不拿她當外人看吶。
作者有話說:
晚安~
第15章
似是察覺到白染的詫異,唐廣將手中的摺扇展開,故作風雅地扇著,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咳咳。」他清清嗓子,若無其事地說道,「其實我也不常來這裡。」
白染眼神微妙,明顯是不信。
唐廣嘴唇翕動想要解釋,但是擔心會越描越黑,只好淡定地說:「等進去了,你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他頭也不回地向風雅館邁去,半遮半掩的木門被他推開,白染懷著一種見世面的心情,跟了上去。
進了門便是大廳,此時的時間尚早,大廳中稀疏地坐著十位客人,都是些大戶人家的女子,她們的衣著首飾無一不精緻華麗,身邊還站著丫鬟。
大廳中的圓台上,一位身著青衫的男子男子正在撫琴,他容貌清雋,但眉宇間卻充盈著一股愁緒,琴聲緩緩從他手下瀉出,連帶著似乎也開始變得哀愁。
白染見了這些,這才明白這居然不是普通的青樓,而是一家小倌館。
難怪唐廣這小子說他不常來這裡。
哎等等,這不也是在說他來過這裡嗎?
白染大受震撼,下意識地眉頭緊蹙,匪夷所思地看向唐廣:「你以前居然來過這裡?!」
她的眼神太過怪異,聲音也不由提高了些。
唐廣連忙阻止道:「姑奶奶,小聲些!這裡也有清倌的,比如這家的頭牌,琴技一絕,我以前就來聽聽小曲而已。」
「真的嗎?我不信。」白染頓了頓,「除非讓我也聽聽。」
只要她信了就好。
唐廣倏然鬆了口氣,給旁邊的老鴇遞了張銀票,待老鴇喜笑顏開地拿著銀票走上樓,唐廣壓低聲音沖白染說道:「小姑奶奶,今天就算是我請你,你回去可千萬別告訴父親說是我帶你來的這裡。」
如果被父親知道了,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他似乎十分害怕唐老爺。
白染瞭然地點頭:「放心吧,咱倆誰跟誰啊,我今天出來過嗎?根本沒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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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鐘之後,白染和唐廣被老鴇安排在了三樓的某間房間。
房間布置偏向素雅,但空氣中還是充斥著一股脂粉味,生生破壞了這份淡雅。
兩人坐下沒過一會兒,滿臉喜色的老鴇將風雅館的頭牌領了進來。
年輕男子身穿淡青色長衫,背挺得很直,劍眉星目,英俊中帶著一股書生氣,因為面容上沒有笑意,看上去有些冷,但卻不令人感到不悅。
「二位貴客,這位就是我們的青竹公子。」
老鴇語氣諂媚地介紹了人,轉身吩咐男子一定要將兩位貴客伺候周到。
做完這些,老鴇拉上門,離開了。
青竹公子緩緩走到竹案前,將木琴放在了竹案上,開口問道:「不知兩位貴客今日想聽什麼?」
聲音如溪水潺潺,清澈、乾淨、悅耳。
白染坐在軟塌上,支著下巴看向唐光。
雖然可以點歌,但是她不知道歌單。
唐廣接收到白染的眼神,想了想:「就彈你最拿手的吧。」
這回答,說了當做沒說。
白染心中吐槽,收回視線,轉向另一邊已經做好準備的頭牌。
竹案前,跪坐的青竹公子向唐廣輕輕頷首,十指在琴弦上撩過。
「噌」的一聲響起,肅殺中帶著冷冽,房中的曖昧氣息在一剎那間驅得一乾二淨。
白染一激靈,立刻端正了坐姿,還以為自己是聽見了十面埋伏。
飽含著殺氣的急促琴聲繼續響著,不絕於耳,讓人仿佛置身於正在廝殺中的戰場。
沒想到唐廣這小子來這是聽這種曲。
頓時,唐廣的形象在白染的眼中變得高大上起來,但想想她還是有些不可置信,於是沖唐廣比口型確認:「你來就聽這個?」
唐廣微微搖頭,摸了摸鼻子:「我以前都是和其他人一塊來的。」
啵,高大上的偉岸光輝形象頓時破碎了。
白染:「嗐。」
不早說。
琴聲雖然含著殺氣,但一旦聽久了,白染就覺得越聽越上頭,越聽越帶感。
於是乎,她又斜倚回了軟榻上,全身心放鬆,享受著著這異常讓人熱血奔騰、恨不得立馬拿刀衝進敵營亂殺的琴音。
房間中一切雜音都消失殆盡,隨著時間流逝,琴聲也越發響亮,猶如就響徹在耳畔。
這時,正閉眸沉迷琴聲的白染忽然感到周圍似乎冷了些,而她也有了一種被注視的感覺。
她睜眼向四周環顧了一圈。
唐廣望著正在撫琴的頭牌,臉色有些發白,眉心緊皺得幾乎能夾死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