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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靈光一閃,她忽然心生了一個可笑的念頭——這群妖獸不會是在報復她吧?
因為找不到她的人,所以用這種方法來報復她不讓她睡好覺?
「呵,幼稚。」
白染抬手便將自己的聽覺封閉了,躺回去繼續呼呼大睡。
然而過了沒多久,白染感受到強烈的注視感,她睜開雙眼,斐青正垂眸看著她,衣袂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
白染頓時精神了,出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難道那群妖獸要打上來了?」
斐青嘴唇翕動,但白染卻沒聽見聲音,她反應過來,將聽覺恢復。
下一刻,此起彼伏的吼叫聲越發大了,仿佛就在附近,因為離得近了,白染也從妖獸的吼叫聲中聽出了別的東西。
稍顯壓抑的吼聲是表示害怕、低沉的吼聲是表示警告、帶著顫音的吼聲是表示正在遭受痛楚……
白染疑惑撓頭。
難道是又有哪個變態在夜裡搞偷襲?而且還不怕翻車的惹了這麼一大群妖獸?
「要出手嗎?」白染問道。
斐青注視著山下,夜風吹來,送來了他的聲音:「先去探查情況。」
「行嘞,走吧。」
經過這麼一遭,白染也沒睡意了。
魂真果成熟在即,最好不要出任何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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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下的樹林中,陳長老看著一群仿佛失了智的妖獸,恨得牙痒痒。
不知這群妖獸是發哪門子瘋癲,居然拼著受傷,也要衝上來咬他一口,尤其是那隻饕焰獸,最為狡詐,見近不了他的身居然噴火燒他。
而最讓他氣極的是,那饕焰獸的至陽真火專克魔氣,他此番的損失不可謂不大。
想到這裡,陳長老往身後兩個廢物投去一瞥。
若不是要留著兩人帶路,他本該不必如此狼狽。
「你們口中的魂真果,最好是真的,否則桀桀桀……」
陳長老忽而陰笑起來,嚇得兩人如同膽小的鵪鶉,面色蒼白,渾身發抖,幾乎快要昏厥。
他笑夠了,也欣賞夠了兩人的醜態,轉向一群帶著或多或少傷勢的妖獸,沉聲道:「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話音落下,他並指在手腕上划過,頓時血流如注,面龐也肉眼可見地枯槁起來,但他好似沒有痛覺似的,雙手快速掐訣。
一縷縷本該滴落在地的血液詭異地懸浮,伴隨著他的手勢快速化為血霧。
血腥、邪氣、詭譎。
不安開始籠罩在諸位妖獸的心頭,它們引以為傲的直覺向來非常準,妖獸群逐漸開始騷動。
打頭的饕焰獸也生了退意,眼見情勢越發不妙,它立即仰天長吼一聲。
「嗷——」
兄弟們,風緊扯呼——
妖獸們眨眼間四散開來。
饕焰獸本想隨著大部隊離開,但見陳長老整個人越發邪性,它心思一動,將肚子裡的存貨都沖陳長老吐了過去。
耀眼的火光驟然出現,一瞬間將黑暗的林間照的敞亮。
陳長老手中本該凝聚的血霧忽地原地蒸發,在他眼中化為一縷煙氣,最後連一點渣都不剩。
他的動作僵住,盯著手上的雙眼瞪出血絲。
「饕、焰、獸。」他咬牙切齒道。
猛地一抬首,卻見饕焰獸早就跑得沒影了。
「噗——」
突然,他口中噴出鮮血,不知是術法反噬,還是被氣的緣故。
一旁的暗處,白染與斐青早就來了,只是樂得看戲,所以並未現身。
陳長老所說的魂真果,白染聽得一清二楚。
她與斐青對視了一眼,傳音道:「原來是來搶果子的魔修,你能看出他們的修為嗎?」
若是實力在斐青之下,就可以趁機解決,否則的話,就只有從長計議了。
白染的視線掠過陳長老,看向他身後嚇得不輕的兩人。
那兩人的修為不高,都是練氣期的修為,她一人足以對付。
「怎麼樣?看出來了嗎?」她再次詢問道。
轉眸卻見斐青的神情微沉,黑沉沉的眸子盯著氣急敗壞的魔修,仿佛正在估量。
半晌,斐青沉聲道:「金丹中期的修為,不好對付,情況有變,我們走。」
說罷,他拉起白染便掠身離去。
陳長老正在氣頭上,一時不察,所以並未發覺。
夜色下,兩道熟悉的身影掠過,趕著回巢穴的妖獸們看見後大驚失色,唯恐惹到兩個煞星,奔跑得更加賣力了。
白染從四處逃散的妖獸上收回目光,不解地看向身旁面色沉沉的斐青。
「你既然能看出那個魔修是金丹中期的修為,那為何還要這麼慎重,難道你不是金丹期嗎?」
斐青默然地搖了下頭,解釋:「我身負法寶,只要是分神期之下,都可以知道。」
「那……你能透個底嗎?」白染試探問道,「我總覺得你不是真正的築基後期。」
他這麼能打,而且什麼都會,怎麼可能才築基後期呢?白染一點都不信,反而堅信他一定是披著新手殼子的大佬。
斐青似是沉默了,片刻後,他回道:「我目前的確是築基後期。」
白染這下是真的驚訝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啊這……厲害了。」
居然真的只是築基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