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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嘴角又滑落一縷血跡。
「你快別說話了!」白染簡直想給斐青哭出來,這時候難道不是治傷最重要嗎?還關心她害不害怕幹嘛?
「快!快說什麼丹藥能治你的傷勢,還靈丹可以嗎?天元丹可以嗎?陰氣這麼重,要不來一顆玄陽丹?」
白染眼中著急得泛起淚花,翻找出丹藥之後,抬眸卻見斐青嘴角彎著一抹弧度,像是在淺笑。
剎那間,無數關於臨死前的傳聞在白染腦海中閃現,她清楚記得,其中有一條就是會出現幻覺,會看見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幕,讓死者帶著愉悅去世。
「別嚇我,你一定要堅持住!」
白染這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趁魔修還在自鳴得意,想藉機躲進芥子境中,只要等到宗門的救援,他們兩人都能活下來。
「這個、這個你拿好。」斐青仿佛留遺言似的,將一塊玉牌交給白染。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卻被口中的鮮血嗆得不住咳嗽。
白染接過玉牌,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玉牌中居然是師尊留下的三道劍氣,所以,這防身的玩意為什麼連斐青都有,她卻沒有?
還有更重要的是,剛才的情況難道不緊急嗎?斐青為何不用?
白染陷入沉默,她總覺得其中哪個環節不對,但此時也顧不得去想那麼多,不遠處的魔修似是欣賞夠了這齣悲劇,又在施展陰邪的術法。
時間不等人。
白染左手扶住斐青,右手向玉牌內輸入靈力催動,隨即將玉牌往魔修的方向一扔,自己則帶著斐青進入了芥子境。
裡面的空間很小,加上各種雜物堆積,只有一塊勉強能夠下腳的地方。
白染將地面清理出一塊空地方,讓斐青躺在地上,隨後她陸續拿出儲物袋中的丹藥,尋找能夠緩解斐青傷勢的靈藥。
「要不我直接給你輸入靈力吧。」
斐青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對於各種丹藥的用處白染又不是很清楚,擔心餵錯了藥,她思來想去還是直接輸入靈力靠譜。
想到就做,她一手扶住斐青,一手壓在斐青的胸膛處,體內靈力流轉,順著右手輸進了斐青體內。
接下來就是順著經脈運轉靈氣,用靈氣來緩解傷勢。
然而白染忙活一陣後睜開雙眼,臉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奇怪,她怎麼找不到斐青的經脈?
靈力從她體內進入斐青體內之後,她總感覺像是石沉大海,根本抓不住那縷靈氣。
難道魔修的那一掌,將斐青的全身經脈都廢了?
白染緊張地咽了咽喉嚨,有點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經脈一旦被廢,那修士也就當不成了。
不會這麼慘吧?
理智告訴白染,金丹期的魔修對上築基期後期的斐青,造成不了那麼大的後果。但又有一個聲音告訴白染,那可是不擇手段的魔修,如果能夠摧毀斐青的經脈,那人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完了……」
白染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慌了神。
她輕拍斐青的臉頰,想要叫醒他,可是斐青的呼吸越發虛弱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消失。
不行,必須馬上醫治。
白染沉下心,一瞬間出了芥子境。
因為不知道師尊的劍氣會不會傷及無辜,所以她方才扔出含有三道劍氣的玉牌後,立即躲進了芥子境中。
此時,當她看見山崖現在的慘狀,無比慶幸當時做下的決定。
只見附近的古松全部被摧毀,碎裂的樹幹到處都是,地面上出現了三條深深的裂縫,顯得整個山崖如同危山,仿佛隨時都要分崩離析。
至於威脅最大的魔修,白染只能從一絲半縷的黑色布條中,看出他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居然已經是死無全屍了。
白染探查完周圍,沒發現有危險,立馬御劍前往最近的城鎮。
就連即將成熟的魂真果也沒空去管了,現如今救人要緊。
最近的城鎮是在長安嶺的西邊,最快也需要半刻鐘,白染一邊為斐青輸入靈力,一邊向城鎮的位置趕去。
然而斐青的傷勢太重,靈力於他來說,根本沒有絲毫的用處。
白染這下是真的哭了,霧氣在她眼中瀰漫,眼眶下的水跡逐漸凝聚,匯成眼淚順著眼睫滑落。
也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身旁突兀地出現了一人,在朦朧的視線中,那人身形頎長,飄然若仙,周身的氣場幾乎與師尊有九分的神似。
不!不對!這就是師尊!
白染臉上瞬間綻出喜意,但很快又嘴巴一癟,難以自抑地痛哭出聲。
「師尊你快來看看斐青!他快沒氣了!」白染哭得眼淚汪汪,若是早知道斐青會替她擋傷,她說什麼也要早點躲進芥子境。
晏清斐不慌不忙地將斐青從白染手中接了過去,見白染哭得太過傷心,還寬慰了她一句:「他無礙,你不用如此著急。」
白染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不敢置信道:「無、無礙?」
「師尊,怎麼可能會是無礙,他結結實實地接了魔修那一掌,而且現在連呼吸都快沒了。」
白染抹了一把淚花,哽聲道:「師尊,我其實能承受得住,你就實話告訴我,他是不是為了救我就快、就快死了……」
晏清斐沉默了,白染為傀儡傷心的模樣,他看著心中莫名生出幾分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