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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從簾後現身,兩位老夫人便激動的哭嚎起來,隔著一縷縷繚繞的煙霧,白染能看見皇帝越發陰沉的臉色。
情況恐怕不妙,不會真的因此責罰她吧?
白染的心思一轉,徹底將下跪行禮的事情拋到了一旁。要知道古代的醫療水平是真的差,萬一她真被責罰受了傷,按照她現在的小身板,一不小心就會玩完。
嗯,是個問題。
伴隨著老太太們的控訴聲,白染開始沉思。
「放肆!」
皇帝不知是不是忍不住了,大怒著拍響了案桌,玉扳指狠狠敲在案桌上,疼得他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嘴角。
白染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也抽動嘴角,想笑。
案桌前,兩位老夫人被嚇住,停下哭嚎聲開始跪地求饒,期間還不忘給還站著的白染拉仇恨。
什麼目中無人,不懂尊卑,愧對國姓,張口就來。
白染挑眉,忽然出聲:「本郡主目中無人?兩位可知曉,你們的寶貝孫子才是真正的目中無人,指著本郡主辱罵的話,本郡主可還記得清清楚楚,你們要不要聽聽?」
「本郡主可是隨國姓,豈能容忍這樣對待,只是去湖裡醒神罷了,這是本郡主對他們的最大寬容,如若不然,兩位老夫人今日就得在府中準備棺材了。」
棺材?
兩位老夫人心中一驚,猛然瞪大了眼睛,捂著胸口就是一副喘不過氣的模樣,守在殿內的太監趕緊著人去叫太醫。
皇帝面露疲憊,累了,由著太監和宮女們忙前忙後安置兩位老夫人。
很快,老夫人被攙扶到了雕花大椅上坐下。白染見了,拉著晏清斐毫不見外地也在木椅上坐下。
一聲嘆息從皇帝口中響起。
「罷了,高公公擬旨。」皇帝喚來身旁的太監,「李尚書和歐陽將軍教子無方,各扣三月俸祿,還有那三個小子,禁足三月。至於郡主,膽大妄為,也禁足三月。」
將處罰結果定下,皇帝揮袖讓太監將人都帶走。
「郡主,請吧。」一位小太監來到白染身前,作出請離的動作。
對這個結果,白染其實很不滿意,畢竟她又沒錯,為什麼要跟著受罰。
不服氣之下,她盯著皇帝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正面對上沒勝算,不知道晚上夜襲皇宮可不可行?
另一邊,將軍府與尚書府的老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去,被宮人攙扶上轎,不由分說地就往宮外抬。
白染故意落後一步,沒有上轎。
抬轎子的宮人面面相覷,最後一位太監出面,請白染不要為難宮人。
「本郡主自會回去,用不著你們催促,怎麼?要趕本郡主離宮?」
宮人們忙說不敢,開始道歉。
白染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拉著晏清斐走到了一旁的迴廊上。
「怎麼了?」晏清斐問道。
白染湊近他,壓低聲音問道:「你以前來過皇宮嗎?對皇宮熟悉嗎?那狗皇帝居然是非不分,還要禁我的足,我想揍人。」
「皇帝?」
白染狠狠點頭:「就是他。」
晏清斐眸光微斂:「倒不用這麼麻煩,若是對結果不滿意,還有一個人選可以解決此事。」
「誰啊?」
「隨我來。」晏清斐道。
從他進皇宮起,便能感知到御花園是整個皇宮最濃的地方,若是沒有意外的話,製造這個幻境的器靈便是在此地。
白染隨著晏清斐穿過一道道宮門,把守的宮人仿佛跟沒有看見似的,從他們眼前路過時,沒有絲毫反應。
「他們是不是看不見我們?」白染問道。
「嗯,一個障眼法罷了。」
白染嘖嘖稱奇,武俠世界還有這種神奇的障眼法,這難道不玄幻嗎?
走了大約一刻鐘,白染站在了奼紫嫣紅的御花園門口,裡面鮮花簇簇,花香四溢,各種奇珍異植煥發著勃勃生機,蓊鬱蔥蘢。
晏清斐腳步不停,繼續往裡走去,白染見狀也跟了上去。
穿過彎曲迂迴的石子小道,一座水中亭榭進入視線,亭子六面掛著薄紗,裡面站著幾位伺候的宮女,正中間的位置擺著躺椅,有一人正躺在上面。
透過飄動的薄紗,能看見躺椅上的人是位女子,探出的手白皙纖細,指尖還塗著紅色丹蔻。
亭子的對面搭著一個高高的戲台子,上面有兩人身穿戲服,正在咿咿呀呀地唱戲。
晏清斐停下腳步,眼眸微眯。
白染也停了下來,好奇地看看亭中之人後,又轉頭打量唱戲的兩人。
台上正在上演的似乎是一出生死離別的大戲,兩人帶著哭腔,拉長了腔調唱著。白染一開始還以為兩人扮演的是一對情侶,可在仔細辨聽之後,才發現女主角居然叫另一個人師尊。
好傢夥,這麼刺激嗎?居然是師徒禁戀。
白染心中直呼開了眼,沒想到這封建的古代,上演的戲劇倒是挺潮流的。
亭中,躺椅上的女子頗為感動,抬手擦拭眼淚。
也正是因為這個動作,她余光中瞥見了居然還有外人在,抬眸看去,為首的赫然是一位面若冰霜的煞星。
嘶——幻境中何時來了位修為這麼高的修士?難道現在是找她來算帳了?
器靈被嚇得身體一顫,連忙下了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