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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聲委屈巴巴的,仿佛是為了白染做出了重大讓步與犧牲,差點將白染給逗樂了。
仙器果然就是不一般,器靈居然還好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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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凡人界黃良山。
黃良山原名叫荒涼山,山如其名,是一片十分荒涼的山脈,生活在此的人們認為此名不祥,所以改作了黃良山。
不過就算改了名,山還是一如既往的荒蕪,山民們搬的搬,死的死,若干年後的現在,也只剩最後一座村落還頑強地扎在山脈深處,勉強苟活。
但令人可惜的是,今夜,這最後的一座村落註定消亡。
反常的山風呼嘯地在村落間穿梭,捲走了一絲不祥的黑色魔氣。
村落里往日的寂靜,此時化作了一片死寂,就連夜間活躍的昆蟲,在這裡也消了音,整個村落,此時無一個活物。
濃郁的黑色將這座村落吞沒,土地上翠綠的莊稼與野草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化作了一堆堆枯草。
四面透風的茅草屋中,山民們倒在地上,面色烏黑。
無孔不入的魔氣順著耳道眼窩鑽入他們的身體,肉眼可見的,皮膚下湧現了一個個遊動的包塊。
「啵。」
一聲輕響,鼓包掙破皮膚涌了出來,是一縷縷泛著魔氣的濃稠血液。
空氣中的濃郁魔氣好似嗅到了什麼,一股腦地向血液涌去,不過一會兒功夫,血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濃郁張狂的魔氣。
村落中心,一身紅衣的魔修坐在陣法中心,感受到周圍的魔氣漸濃,她滿足地勾起了唇角。
魔修相貌艷麗,尤其是一雙丹鳳眼,特別懾人心魄,赫然正是趁夜闖入太雲宗後,又被清玄仙尊刺傷的魔修——紅姑。
村落里魔氣翻湧,好似被某種力量牽引,緩緩地向陣法涌動而去。
陣法中心,一縷縷魔氣被紅姑吸入體內,連帶著她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容也逐漸紅潤起來。
早該這樣了。
她感嘆道。
三月之前,她夜闖鍊魔獄被傷,逃到了凡人界,無奈魔力不足加上傷勢過重,在路過這片山脈時,昏迷失去了意識。
當她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被山民撿回了家救治,大概是所用的藥草實在低劣,她足足昏迷了兩個月才醒。
荒山僻壤,加上傷勢,她的實力受限,足足費了一個月的功夫,才將血祭陣建成。
可惜,這座村子的人還是少了些。
紅姑嘆惋地想到,若是一座城鎮,此時她的傷勢就能痊癒了。
念頭一轉,她驀然想到傷她的晏清斐,丹鳳眼中倏然划過一抹狠毒,愉悅的心情瞬間消無。
晏清斐。
她喃喃道,聲音中仿佛淬了毒似的。
血祭陣外,濃郁的魔氣轉為稀薄,被暗色濃罩的村落顯出它此時的面目。
放眼望去,滿目的破敗與荒涼。
茅草屋上的稻草被風卷得到處都是,只剩一根根腐朽的梁木還搭在歪斜的石牆上。山民們的屍體掩藏在破布之下,已經化作了一具具乾屍。
泥地上,失去生命力的昆蟲只剩下空殼,風一吹,它便從乾枯的野草叢上落下,掩進土裡,與石塊灰塵混為一體。
晚風也變得怪異起來,刮過村落時,發出了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聲。
紅姑將最後一縷魔氣納入體內,微笑著起身,拂去身上的塵土,她望向附近小鎮的方向,面上的笑容逐漸充滿惡意。
作者有話說:
小可愛們端午節安康,吃粽子了嗎?_(:з」∠)_
第56章
凡人界接連遭遇魔修血祭,四座城鎮與十個村子無一個活口。
消息傳回太雲宗時,白染正在宗門食堂里吃午飯。食堂今日的菜譜是炒粉條與鹵豬肘,炒粉條味道一般,但是鹵豬肘的味道很是到位。
白染抱著豬肘啃得十分開心,就連身旁斐青投來的異樣目光也忽略了。
大堂中人來人往,弟子們端著食物四處尋找座位,就在這人聲嘈雜的環境中,一道尖銳的聲音異常突兀。
——「什麼?!凡人界出現四座死城!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驚愕的聲音落下,大堂中整個也安靜下來。
眾位弟子的目光紛紛向聲音來源處投去,就連白染也不例外。
凡人界各座城都有仙盟駐守,按理說不應該發生如此慘劇。
難道說……四座城的仙盟連消息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魔修殺害了?
眾人心中生出猜測,悚然一驚,連手中可口的飯菜也不覺得香了,紛紛討論起來。
「凡人界何時出現如此囂張,又如此實力強悍的魔修?」
「此事可是真的?為何宗門都沒發出通知,你是從何而來的消息?」
……
接連數個問題拋出,被問話的弟子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陣仗,梗著脖子紅著臉,粗里粗氣地回道:「這消息是我一位散修朋友告訴的,他常在凡人界磨鍊心境,應、應該是恰好碰見了。」
凡人界的散修朋友?
有些人被這句話打開了新思路,當下取出傳音紙鶴,向各自的朋友打聽起消息。
此事非同小可,不少弟子的神情轉向嚴肅,也顧不得用午膳了,抬起腳步就往食堂外走,步伐匆匆。
就連斐青也一副垂眸思忖的模樣,面上的冷漠神情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