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頁
焦老太太頗為自得地道:「那句怎麼說來著,金子,晚上也是會發光的,你奶奶我活著的時候靠自己,死了也照樣能立得起來!我沒去之前,你爺爺還是有姓名的,現在下面的人都不叫他名了,都叫他焦陰差她老伴兒。」
焦潤跟著笑了起來:「這麼說,您現在是一家之主了?」
焦老太太眼神一飛:「你奶奶我活著的時候也是一家之主啊。」
說完焦老太太也笑了,拉著焦潤的手道:「潤潤你呢,來這兒是幹什麼來了?」
焦潤介紹道:「這些都是咱們省內的同行,今日大家就是聚在一起,互相切磋一下,方才比的是招陰差。」
焦老太太打量了一番會議廳里的人,黃山道人和幾個能看到陰差的都彎腰示意。
和尚和幾個道士在一旁直接就靜默了,尤其是方才大喊奶奶的碎碎念道士,此時安靜如雞。
還比什麼?怎麼比?他招了這麼多年陰差,從來就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用祭品賄賂?用香火拉關係?全都沒用。
人家是親屬關係,就算換個陰差來,你是幫你同事的孫女,還是幫普通道士?答案呼之欲出。
焦老太太扶了扶帽子道:「潤潤,少參加這種聚會,咱們國家不提倡,小心被拉到局子裡聽警告。」
焦潤:……
她奶奶生前刷大劍的英勇身姿,她現在還歷歷在目。
幾位道士:「……」
您老說這句話,不會覺得有違和感嗎?
焦潤:「一年就一次,我就是來見識見識,明年就不來了。」
焦老太太:「那就好,有事你就在家燒香,奶奶閒的時候就去看看你,最近陽間的鬼事太多,奶奶有點忙。」
焦潤:「您也多注意身體,別太忙了。」
焦老太太指著身後的八胞胎道:「奶奶我都指使這幾個去跑腿,放心吧,奶奶我這麼精,你還怕我不會偷懶不成?不過最近確實有些不太平,有個殺人犯被擊斃之後,還沒等陰差趕到,鬼魂就偷跑了,全省的陰差都在找,還沒有什麼線索,潤潤你能看見鬼,可得小心點。」
焦潤把這事記到了心裡,又聊了幾句後,老太太掏出懷裡的懷表,看了看時間道:「奶奶我得走了。」
臨走之前,焦老太太在祭品桌的紙上留了一行大字:就托各位多多關照我孫女了!
這場比試以一個頗有戲劇性的結尾告一段落,在場的大拿們心裡各有千秋,尤其是碎碎念道士,一直在心裡暗想:回去了得給先祖們上柱香,讓他們在下面也好好努力努力!
焦潤擺手送別焦老太太,對冥添道:「下次等我奶奶來,我讓你們互相認識一下?」
方才冥添異常的安靜,鬼氣約束得非常嚴格,老太太是一點都沒察覺。
冥添靜默了一會道:「等本王化出身子來再議。」
焦老太太的口才和焦潤有得一拼,焦老太太若是看見他只有上半身,估計會直接問冥添:「你死前是被腰斬了嗎?」
以防發生這種慘劇,冥添還是決定再等一等,以免自己被這祖孫倆氣冒煙。
中間休息十五分鐘,焦潤剛走回去,從道人就迎了上來:「小友啊!你怎麼不告訴貧道您下面有人啊!」
焦潤:「……我這人比較低調。」
從道人:「這種事不用低調啊!您早點說出來,貧道早就放心了!」
他奶奶若是當了陰差,從道人絕對會逢人就說,這才是祖上庇佑!
焦潤想了想:「以後會多說的。」
從道人:「這才對啊!」
焦潤:「我打算把我奶奶的骨灰盒下葬到我開的墓園,和陰差當鄰居,四捨五入,我這墓園也算是幹部大院了。」
從道人:……
說來說去,小友看的還是錢。
焦潤在招陰差的比試中拔得頭籌,給整場大會的結果營造出了很大的懸念。究竟是全興市穩坐第一,還是槐花市逆風翻盤,現在可不好說了。
最後一場比試是斗鬼,參加的道士只有三位,一位穿著灰色的開衫,頭上戴個大高帽,坐在椅子上,雙眼緊閉,似乎在閉目養神。
另一位是方才要殺雞放血的道士,他輸了一局,想用這把掙回些臉面。
還有一個就是焦潤了,她正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掏出一顆奶糖,給冥添投餵零食。
黃山道人剛說開始,大高帽就睜開了眼睛,他先是看了眼對手,隨後有些輕蔑地一笑:「論養鬼,貧道可是老手,這把就承讓了。」
焦潤嚼著奶糖笑道:「怎麼老法?」
大高帽:「貧道的鬼乃是世間鬼氣凝結而成,在世上已活了幾千年。」
焦潤眨了眨眼:「巧了,我的鬼,剛好跟你的鬼是同級生。」
大高帽以為她是說笑,撇了撇嘴道:「我與這鬼有很深的交情,不知你的如何?」
焦潤有些收斂地說道:「幾十年是分不開了。」
這可是冥添親口說的,他愛她愛到此身不滅,此愛不息。
大高帽眯了眯眼,問道:「你給燒了多少紙錢?」
焦潤數了數:「不超過一千吧。」
大高帽:「人民幣?」
焦潤:「冥幣。」
大高帽:「笑話!」
他前前後後進貢了多少山珍海味,燒了多少元寶冥幣,這鬼才願意幫他出這一次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