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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下午一點多,焦潤在床上緩了一會, 翻身下床洗漱了一番, 穿上老太太給她買的紅棉襖, 揣著小錢袋和諾亞亞就出了門。
手機是老太太的,她就打算接著用了。老太太出門很少帶大鈔, 如果帶了, 不是塞襪子底, 就是褲子裡面的小兜里。
焦潤先去了最近的一家髮廊,推開門,老闆娘看到是她,便眉梢微垂,關切地道:「潤潤啊,你奶奶怎麼樣了?」
這條街就這麼長,焦老太太昨晚被救護車拉走的事兒不到半天就傳開了。
老太太是標準的□□頭,幾個月就過來剪一次,每次都帶著焦潤,這麼多年了,和老闆娘很熟。
焦潤反手將門關好,說道:「昨夜去了。」
店裡只有一個阿姨在盤頭髮,焦潤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說道:「您先忙,我不著急。」
老闆娘頓了下,好半天沒回神,拿起一個黑色小髮夾,就是手有點抖。
髮廊里的角落裡放著一個彩電,正在播放下午電視劇場。
老闆娘盤了一會頭,手慢慢地順了,她吸了吸鼻子說道:「潤潤你今天來是剪頭?」
焦潤把麻花辮捋到身前,說道:「頭髮太長了,冬天幹得慢,凍腦袋。」
老闆娘指著架子上的雜誌道:「你看看,想剪什麼樣的。」
焦潤拿過幾本雜誌,翻開都是模特髮型圖,大多是翻翹,長度及肩。有幾個短的,看起來不是很利索。
她索性抽出一本男性髮型雜誌,找了一會,挑出來了一個滿意的。
腦袋裡的冥添道:「你一個丫頭,為何要將頭髮剃得這麼短?想當尼姑不成?」
焦潤翻著雜誌道:「你看看,這整本書里,哪有男人頭髮像你這麼長?用來寫書法嗎?」
冥添:「那是你們不懂得美醜。」
焦潤:「這跟美醜沒有關係,這叫代溝,您懂什麼是代溝嗎?」
冥添下意識的不想問,總覺得這丫頭嘴裡肯定吐不出什麼好話,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麼意思?」
「您不懂什麼是『代溝』,這就是『代溝。』」
冥添:「……」
焦潤掰開了解釋道:「代溝,就是兩代人心理與生活方式的差異隔閡,兩代人都會有隔閡,就別說您這個老古董了,咱們之前的心理距離就像我們的物種差別一樣,一個在人間,一個在地下,不搭邊。」
冥添挑眉道:「你是在說本王老?」
焦潤:「哎呦,瞧您這話說的,您以為您還年輕嗎?」
老闆娘盤完了頭,招呼焦潤過去,問道:「想剪個什麼樣的?」
焦潤指著模特照說:「您就照這個剪。」
老闆娘有點驚訝:「這麼短啊,跟小男孩差不多了。」
焦潤笑了:「挺好,省洗髮水。」
「潤潤你可想好了,剪了之後,再想留這麼長可不容易了。」
焦潤:「沒事,您儘管剪,我想好了。」
整天的洗頭吹頭梳頭,還一掉一大把,她早就想剪了。
咔嚓兩剪子,焦潤肩膀上沉重的麻花辮就被剪了下來,頭上的重量陡然一輕,焦潤轉了轉脖頸,舒服,真舒服。
老闆娘的手藝很好,沒用二十分鐘,焦潤的頭就剪好了。
她臉蛋兒長得漂亮,配什麼樣的髮型都好看,剪短了頭髮之後顯得眼睛更有神了。
剪完了頭髮,焦潤拿著戶口本先去把老太太的後事辦好,回來的路上去了趟夜市,從頭到尾逛了逛,然後找了家賣皮具的,買了一個黑色軟皮帶拉鎖的錢包。
回家之前她拐去了租碟店,老太太過年前買了一個二手的播放器,這年頭播放器精貴,老太太買來就是給焦潤玩的。
焦潤在碟片架子上找了找,眼睛剛好掃過一個片子叫《送珠格格》……
想了想,焦潤還是拿了這套,一張碟兩集,全集十二張。
晚上,焦潤簡單地下了個雞蛋面,老太太的骨灰她供在了牆角,又把那把生了鏽的鐵劍翻了出來,掛在了床頭。
焦潤問過老太太,她這把劍是哪兒買來的。
當年中山道人封印了冥添之後,就將劍扔進了海底,誰知隨著年輪的走轉,這把劍陰陽差錯的被捕魚的漁船給撈了上來。
中山道人當年特意把這把寶劍做舊,看起來就像一把生了鏽的廢銅爛鐵,越是沒人理會,冥添就越沒有機會衝破封印。
漁船老闆看這把劍都生鏽了,就當廢銅爛鐵賣了,幾經輾轉,就落到了一個賣廢品的手裡,焦老太太正好去賣塑料瓶,一眼就相中了。
焦潤穿越的那天,老太太是第一次帶寶劍出去亮相,一口紙錢水,一點邪也沒驅到,反而陽氣與陰氣相結合,放出了一隻了不得的鬼。
焦潤放上片子,坐在板凳上開始吃麵條,左手拿著遙控器,一路快進到第五張碟。
故事內容和她上輩子看過的原版差不多,無非就是幾個年輕人愛來愛去。雖然對白和表情都有點肉麻,但焦潤就是聽個響,一點不覺得尷尬。
但她腦袋裡的冥添可就不像她這麼淡定了,他老人家盤著腿,非常嫌棄地道:「你看的這都是什麼東西!」
焦潤咬了口雞蛋,屋裡沒人,她就直接開口道:「古代愛情故事。」
冥添:「古人哪有這個模樣?」
焦潤:「您老別較真,這就是個故事,也就是您那個時候的話本子,就是看個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