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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嬋頭也不回地道:「你讓我幫把手,那就按我的方式來,每人的醫治方法不同,我也不會對你的置喙。」
意思就是說,你管好你自己,別多話。
化直沒想到夫人看起來嬌嬌弱弱的,說起話來一點都不軟,還挺沖。隨即笑了笑,繼續忙手裡的事去了。
在工作方面,蘿嬋可沒有平日的好脾性,事情交給了她,那就得按照她的想法來,別人要是有意見,那就去跟領導說,不好說?那就憋著。
傷患的體驗對蘿嬋來說也是治療的一環,更改不得。
作者有話說:
雖然當了許多年「無業游民」,但蘿嬋還真不是個花瓶
第9章 第九頁
等所有的傷患都看完,已經晌午過了。
「雙梅,帶他去把藥抓了,告訴他怎麼煎。」這些小活,常年跟著蘿嬋的雙梅還是幹得了的。
壇生提好褲子,拖著腿跟蘿嬋到了聲謝,才跟著雙梅出去了。
怪不得院子裡到處都是藥材,那都是讓壇生們自助抓藥的……
明圖站在門邊,已經心如止水了。
這一上午,夫人扒了五件袍子,扯了六條褲子……他也不去想聖主會不會發怒了,事情都堆到這了,再怕也沒用了。
化直將手上的水擦乾,笑著道:「夫人是來幫聖主抓藥的吧,快趁著現在沒人,讓老夫也看看,下午那群殘胳膊斷腿的可就又來了。」
有蘿嬋在,化直這一上午可鬆快了不少,甚至後來有幾個壇生直接到蘿嬋這等著,不用他來瞧,把小老頭都氣笑了。
蘿嬋也不慣著,直接對排隊的人道:「哪有空位就去哪兒,多等一刻鐘,流出來的血可回不去!」
蘿嬋淨了淨手,身上不免沾了點血跡,她也不在意,想著下午回去把嫁妝里的布料挑出來,好做新衣裳。
「您怎麼稱呼?」她還不知道小老頭叫什麼。
「化直,夫人稱我老化就好。」
「化大夫,不知道是否有聖主這些年身體狀況的記錄?」
「自然有,咱們聖主這個病也是怪,老夫給他開了不少藥方,吃了全然沒效果!」
蘿嬋:「哦?不知您覺得聖主的病因是什麼?」
化直雙手一拍道:「走火入魔了唄!聖主他練得太雜了,難免沒有衝突!你說是不是?」
蘿嬋:……藥不對症,能吃好了就怪了。
化直看病的方式跟他的性格一樣,橫衝直撞,看不出來就用差不多的藥方湊合,挺一挺就過去了。
這麼多年,沒讓他醫死幾個人,得虧了壇生們身體壯實……
「我跟您的診斷倒是不同。」
化直:「您說來聽聽?」
蘿嬋向外走道:「咱們邊走邊說吧……還有你這屋子裡最好打掃一下,以免傷者傷口入邪祟。」
化直:「沒事,他們發幾回熱就好了,那些邪祟就都燒死了!」
蘿嬋:「……您的醫術是從哪兒學的?」
居然能如此地劍走偏鋒?
「老夫少時跟著師傅四處雲遊學的手藝。」
「令師是?」
化直搓了搓鼻子:「老夫的師傅在江湖上行走時……做的是道士打扮,不是走醫的。」
……那不就是江湖騙子加蒙古大夫嗎?
還好浮生壇都是些皮肉傷,化直學得那三腳貓功夫也就夠用了,再說哪有好大夫會想來魔教的?
繞過滿地的藥材,蘿嬋隨化直進了正中間的大平房,裡面的髒亂程度和院子裡擺的草藥有一拼,藥杵,醫書,還有些不知道是什麼的瓶瓶罐罐擺得到處都是。
「夫人您先坐,老夫先給您找給教主開的方子!」
蘿嬋看了一圈,只有一張椅子上能坐人,上面還撒了一些不知名液體。
「我隨意看看,您慢慢找。」
她的裙子已經夠髒了,就不用再增添些新的版圖了。
蘿嬋轉了一圈,倒是瞅見了她感興趣的東西。
屋中里側,靠著牆壁立著一個大柜子,柜子上擺了一排同樣大小的瓷罐子,罐子周圍也許是沒擦乾淨,有不少乾涸的液體覆在上面,至少有五六種顏色。
「化大夫您還會雕青?」
小老頭在房間另一頭東找西翻,扯著脖子道:「呦,難不成夫人也會?」
「不會,倒是有些興趣。」
化直終於從一堆書本里找到了想要的東西,拍著表面的浮灰,笑著走過來道:「那您算是問對行家了,教中許多人的背,都是老夫雕的。」
化直隨他師傅滿天下騙錢的時候,經常要與三教九流打交道,還經常夜宿窯街妓館,醫術沒學多精湛,這些業餘愛好倒是搞得有模有樣。
「乘鶴西去的聖女大人十分喜歡雕青,便讓老夫將她的徒弟們都雕了個滿背,像是咱們聖主名諱中帶槿,便雕了株朱瑾花,還有一個叫鰲的,後背就雕了只萬年龜。」
萬年龜?那不就是只大王八嗎?
想來按照欒槿的性子,也不應該喜歡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
對於老聖女來說,可能也不單單只是愛好雕青這麼簡單。
這些刺青可是要跟他們一輩子的,說不定哪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可能就變成了一輩子的恥辱。
就像給囚犯烙的鐵印,這輩子也抹不掉。
蘿嬋拿出一罐顏料,打開看了看,色澤鮮艷,就是有點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