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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胡說,我可沒有這樣的妹夫!娘親說了,待你嫁過去,你就不再是蘿家的人了!你懂這是何意嗎?」
蘿嬋心中暗忱,她前幾天對蘿濤說的那番話,看來已經起了作用。
「何意?」
蘿映雪哼了聲道:「意思就是說,你就要被逐出家門了!倘若你某天被魔……被那欒槿厭棄,可就再無棲身之處了!」
沒有娘家,又遭夫家厭棄的話,對一個身在古代的女人來說,確實就是死路了。
蘿嬋點點頭:「知曉了。」
蘿映雪期待中的場面沒有到來,她無言地瞪了蘿嬋數秒,想要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
可惜,只等來了蘿嬋一句:「還有其他事嗎?」
蘿映雪:「……你!我看你能逞能到何時!到時可別哭著跑回來!」
說罷,轉身便走出了屋子,腳步踏得震天響。
蘿嬋望著她的背影想到:那麼薄的布鞋,腳底板一定被震得又麻又痛。
果然,沒走幾步,蘿映雪就走正常步子了,也許是腳底板痛,步子走得不太直。
雖說蘿映雪對她惡言惡語這麼多年,但在蘿嬋看來,她年齡加起來都快是蘿映雪的三倍了,實在是羞惱不起來。
況且蘿映雪還攤上了鍾峰那麼多情的未來相公,頭腦空空如她,未來的路恐怕更難走。
個人自有個人的路,蘿嬋不是聖母,不會多提點蘿映雪什麼,就當一切都相抵了。
「雙梅,繼續收拾東西。」
雙梅整理著柜子上的書籍道:「小姐,這些書還帶著嗎?」
蘿嬋看了眼道:「那些舊衣裳留幾件換洗,其餘的都不要,書全都帶上。」
嫁妝里有新料子,到時再做就好了。
當天夜裡,蘿嬋又試了一遍新娘嫁衣,淨身之後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蘿嬋就被叫醒了。蘿府為她請了一個專門的妝娘,給她梳妝打扮。
簪頭,描眉,點唇,落蓋頭。
落蓋頭前,蘿嬋從哈哈鏡般的銅鏡里看了眼自己,鏡面搖搖晃晃,又黃又閃,看得不太真切。
蓋頭一落,蘿嬋從裡面睜開眼睛,這蓋頭的料子不是很厚,隱隱綽綽能看到外面,就是有點發紅。
雙梅攙扶著她出了房門,院子裡靜悄悄的,一點不像是在辦喜事。
穿過中間的兩層院子,等快到蘿府大門時,人才變得多了起來。
門口整齊地擺放著五個綁了紅花的大箱子,是蘿府為蘿嬋置辦的嫁妝。
話說那天蘿濤聽蘿嬋說完後,連忙去看了眼她的嫁妝,萬萬沒想到只有兩箱,還都是些發潮的舊料子。
蘿濤立馬對正妻道:「你糊塗啊!」
正妻龐氏沒料到萬事不掛心的老爺居然會去關心一個庶女的嫁妝,想必是從蘿嬋那裡聽到了些什麼。
龐氏不緊不慢地道:「不知老爺說的何事?若是說嫁妝,一個庶女出嫁,這些足夠了。」
蘿濤聲音猛地一提道:「什麼庶女!那是咱們蘿家的二小姐!」
正妻皺了皺眉,不知老爺突然發得什麼癔症,難道是將女兒推火坑,現在才想起來愧疚了?
蘿濤給了下人一個眼色,將房門一關,才將蘿嬋說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既然她以後都不是咱們蘿家的人了,就當是最後給她的一點安身費。」
安不安身費的,正妻龐氏才不在乎,她恨不得蘿嬋死在浮生壇。但牽扯到自家女兒,她就不敢掉以輕心了。
錢財是小,女兒是大。
思量許久,龐氏才認認真真地給蘿嬋安排了五箱嫁妝。
蘿濤站在大門口,看見蘿嬋出來了,便迎了上去,蘿嬋也不婉拒,向他做了個禮後,隨著他往前走,做出一副父慈女孝的樣子。
出了門口,蘿嬋才看到外面站了不少人,能看得出,都是武林中人。
浮生壇迎親,武林正統人士們自然會到場。他們重名聲,也重臉面。況且這次聯姻的意義非凡,意味著雙方新的立場。
「不知這浮生壇何時才……」
蘿濤這句話還沒說完,天上便颳起了一陣邪風,大風鼓鼓,席捲而來。蘿嬋一眨眼,她的紅蓋頭就被卷上了高空,被風颳走了。
蘿嬋:……
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見蘿家的二女兒,光看身段確實是個美人,如今一看面容,更是堪稱一句絕色。
朱唇瀲瞳,此等活色生香,真是糟蹋了。
蘿嬋倒是不知道眾人心中所想,她就在想,這頭巾飛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備用的?古代的成親儀式,沒有掀蓋頭這環節,還算不算圓滿?
她抬頭向空中看去,想看看頭巾飛走的方向,視線所及之處,讓她瞪大了眼睛。
高空中,一行人正在踏空而來。
看到所來之人,門口的武林人士們都緊張了起來,有的甚至把手放在了劍柄上。
打頭的四個人扛著一抬紅色的轎子,身後跟著分成兩排的十六人。他們身穿統一的黑色布衣與靴子,長發在頭頂高高豎起,側腰別了一柄長劍,臉上帶了一張木頭刻的面具。
白色面具狀似惡鬼,臉頰兩側各呲出一段塗紅的木頭獠牙,面具後的雙眸不辨喜怒。
蘿嬋還是第一次看到輕功,在空中飛確實很拉風,就是雙腳不斷在空中踩踏,很像她小時候玩的空中腳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