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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鴿子原本是趙壇主用來傳密信的,後來就被浮生壇收為己用了。

    亭山接住鴿子,把它腳上綁的信解了下來,遞給了蘿嬋:「夫人,聖主的信到了。」

    蘿嬋算了算時間,這才走了幾個時辰,欒槿估計是一停下來休息,立刻就寫了這封信。

    拿著信回到屋中,蘿嬋在燈罩下將信展開。

    信中就寫了一句話:「古人常道,多言數窮,不如守中,本座現下十分後悔。」

    這句話的意思是,人的話太多,時常會讓自己陷入困境,不如少說點,放在心裡就好。

    想著欒槿木著一張臉,寫出了這種俏皮話來,蘿嬋「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欒槿真心感悟:言多必失

    第29章 第二十九頁

    窗外落雪紛飛, 染白了院中的涼亭,巨傘,入目所及均是一片白茫茫, 雙梅哈出一口氣, 白煙裊裊上升, 很快就消弭於空氣中。

    「小姐,今日伙房燒了豬蹄膀,我去看過了, 顏色正, 香味濃, 湯汁還濃稠, 可以拌飯吃。」

    雙梅穿著厚厚的棉襖, 進屋就解了圍脖。

    浮生壇地處偏北,冬日一來,氣溫驟然降低, 可謂滴水成冰,湖面上都結上了冰層。

    蘿嬋兩輩子加一起,最冷的冬天是在蘿家過的, 她可用的無煙煤少,有煙煤又嗆,最多的時候就是用木柴燒爐子。

    浮生壇這雖然比蘿家還要冷, 但蘿嬋從入冬以來便沒凍著過。屋裡的無煙煤不斷, 她全身上下披滿了皮草, 經常熱得在屋裡猛灌涼茶。

    蘿嬋窩在新置辦的長塌上,手裡捧著湯婆子, 上身穿了一件粉色的短褂, 襯得她整個人都粉嘟嘟的, 墨綠色的瞳仁微微彎起,在看欒槿給她寫的書信。

    欒槿一走快兩個月了,最開始兩人之間的距離短,幾乎每天都能通上一封信,後來距離遠了,就四五天一封信,胖乎乎的黑信鴿累得瘦了一大圈,連叫聲都從「咕咕」變成了乾癟的音調。

    每次它送信來,蘿嬋都會餵它一把好吃的,就怕把這個信差累死在半道上。

    欒槿的信一封比一封長,也許是隔得時間久,他想說的話便越來越多,完全忘了第一封信里的大徹大悟。

    蘿嬋算著日子,約算他快到達蘭門的時候,給他寫了一封信,問他地皮回收的如何,兩伙交戰可受了什麼傷?

    欒槿回得輕描淡寫:「已收,未傷,還多虧了夫人的一刻散。」

    一刻散,便是蘿嬋按照毒典里做出來,又稍加改良的毒藥,吸入此散者,就算是有武功,一刻鐘之內也動彈不得。

    剛到蘭門,欒槿就讓壇生們都屏住了呼吸,他腳尖輕點,一躍上了高空,便開始在蘭門上空表演天女散花。

    明圖適時地喊了一嗓子:「好香啊!」

    人的通常反映,在別人說一種味道的時候,無論是香還是臭,都會下意識地吸動鼻尖。

    所以不出所料,一刻散直接就撂倒了六七成的門徒,剩下的收拾起來就簡單多了。

    精簡地總結完整個過程,其餘的篇幅都是在介紹燕郊城的風土人情和一路上的趣事。

    比如他們穿了一身厚衣裳去,可燕郊城四季如春,一過了地界,氣溫陡然升高,熱得他們汗流浹背。

    為了不影響發揮,欒槿便帶著壇生們找了個地方,一群大老爺們麻利地在樹林子裡換起衣服來,路過的人們都好奇地紛紛觀望,以為他們是從哪兒來的戲班子。

    燕郊城確實是個好地方,蘭門這些年攢了不少錢,隨宵沒命花,都便宜了浮生壇。

    他們去的時候都騎著馬,沒想過要帶馬車,可財物太多,騎馬著實不太好往回運,只能買了幾輛馬車拉回去。

    欒槿還道:「隨宵的房內有個檀木架,上面放滿了香粉。本想給嬋兒帶回去,可想到隨宵以往一動就落粉,想必這香粉都不算上乘,就不給嬋兒帶了。」

    那些香粉也沒浪費,欒槿都分給了壇生們。

    壇生們也不管是不是好東西,都拿來預防痱子了,均勻地塗在了黑毛叢生的胳肢窩和後脖頸上。

    壇中有欒松幫著算帳,祝壇主久違地出了壇,也許是憋大了,他在剿蘭門的一役中出盡了風頭,七進七出,打了個痛快。

    當天晚上,欒槿難得的讓壇生們喝了點酒,祝壇主有個毛病,就是喝多了酒品不大好。上次秋獵時,蘿嬋和欒槿歸帳早,沒看到他耍酒瘋。

    可這次欒槿在,看了個十成十。

    看完就決定把祝壇主留在燕郊城,幫忙建分壇,順便干老本行——帳房。

    祝壇主喝多了就開始哭,說他的頭髮就似秋天的殘葉,一年比一年少,恰好這時樹上掉下來了一片落葉,祝壇主就哭得更大聲了。

    後來把欒槿哭惱了,直接給他剃了個光頭。

    祝壇主一覺醒來,整個人都枯萎了。

    欒槿在信中寫道:「三千煩惱絲,本座替他去了,以後就沒煩惱了。」

    祝壇主低落了幾天,後來就想明白了,沒有了更好,以後就不用再想掉不掉頭髮了。

    欒槿在信中問蘿嬋:「本座這算不算做了個好事?」

    待欒槿啟程回壇時,就將事情都交付給了祝壇主,祝壇主一聽,當時就老淚縱橫了。

    翻新蘭門的屋舍,接手蘭門的買賣,來回調度人手……這些大帳算下來,他都怕沒命歸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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