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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段時間,譚香總會用咳嗽掩蓋過去,無他,就是太沒羞沒臊了。也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積攢到何年馬月了。
按幾百天一窩的頻率,夠她生個幾年的了……
雲丹倒是很開心,還總問她:「你的春期什麼時候再來?」
等譚香的春期過了,壞事也接踵而至了,就是她發現,雲丹會有興致,跟她是不是春期壓根沒有關係。
都說蛇性本嗶——,雲丹當真沒有掃了威名。
譚香是個知足常樂的人,雲丹每日與她吵吵鬧鬧,日子過得很有滋味。
入冬之後,雲丹的情緒明顯有些低沉,整日蔫蔫的,時時刻刻都會把譚香圈在尾巴里。
譚香自我認知很明確,她就是個人形熱水袋。
有了爐子,譚香就把肉都熏上了,還用找來的石鹽巴淹了一些青菜。
雲丹對於青菜和燻肉連眼神都不給一個,非常健康的生鮮食物推崇者。
有一次,雲丹擼了擼豹子道:「譚香,你以後少吃石缸里的菜葉子,脫毛。」
這可把譚香嚇壞了,連忙變成人形,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毛髮狀況,別說,是有點分叉。
從那以後,她吃醃菜就少了,最多用菜葉子燉點魚。
過了幾天,譚香才回過味來,秋冬季節她的毛髮增多是為了過冬,那脫點發,不是很正常的嗎?
青巒山不興守歲過年,譚香也不知道這兒的年曆,她索性就定了一天,擅自改為除夕。
雲丹這個土生土長的青巒山山神,自然也不懂過年對於譚香的重要性。
就見她一大早用木頭叉子梳好了頭髮,套上皮草裙,露出兩條大長腿,撅著屁股在那一會燒火,一會燉雞的。
收拾了一大桌子菜,譚香掏出兩條雲丹的蛻皮,撿來一根燒剩的木柴棍,用炭化的筆頭寫了一副對聯。
雲丹走過去,吃著譚香炒的肥肉渣子道:「這是什麼?」
雲丹的小學數學差不多可以畢業了,譚香打算教他小學語文了……
她沒有多崇高的理想,也不想憑一己之力推進遠古時代的進程,只想在她有限的時間裡,多教教她的大尾巴蛇。
譚香露出一口大白牙,心裡笑著道:顫抖吧!阿丹!我即將讓你體會什麼叫背誦全文的恐懼!
現實是,譚香自己也忘得差不多了,她都背不起來,就更別提教雲丹了。
譚老師只能擦擦額頭,尋摸著不行的話,編本字典吧。
如果這門文字能傳播開來,若干年後,這個世界的後代一定會很感激她的……沒有翻譯文言文,也沒有詩詞賞析,從根兒開始就是大白話!
不過古代詩詞有古代詩詞歌賦的美,譚香想了想,算了,還是儘可能小範圍傳播吧。
比起數字,雲丹似乎對文字沒什麼興趣,尤其當譚香寫出了他們兩人的名字。
雲丹皺眉道:「為什麼本仙的筆畫這麼少?」
譚香:……少還不好!考試的時候,別人都寫完一道題了,你還在這寫名,你知道有多著急嗎?!
雲丹體會不到,他只覺得多多益善……譚香只能用繁體字的雲來哄他。
吃完了晌午飯,譚香感慨地道:「過了今天,小雲你就又長一歲了。」
雲丹:「誰說的?」
譚香:……
動物們都是用春夏秋冬,季節變換來記年歲,劃分的不是很清楚。
譚香就給他解釋,咱們這一年,大約就是三百六十五個日夜,一個循環就算一年吧。刨除掉閏年,反正她不會算,等幾百、幾千年後的人們再來補上吧。
雲丹對此事沒什麼意見,這片連綿山峰都是他說了算,譚香想說哪天是一年的開始,就說哪年。
動物們不興熬夜,也沒有電視節目,譚香和雲丹早早地就進了窩。
「咱們得換個大點的洞了。」
家裡的東西越來越多,想到以後一窩窩的生,這點小地方肯定不夠用。
雲丹:「你想換,本仙就給你尋個大點的地方。」
山頂的山洞就不錯,譚香這些臭肉爛葉,雜七雜八的破爛都能放下。
譚香:「不著急,等開了春再說吧。」
雲丹:「好。」
她想什麼時候搬,他就什麼時候露真身。
譚香若是知道了真相,不願意怎麼辦?
雲丹沒想過這個問題。
不願意,那他綁也會將她綁回去。
譚香心軟,他只要閉上嘴,靜靜地看她一會,這豹子多半就會鬆口了。
雲丹沒想到的是,還沒等譚香搬家,他的真身就暴露了。
事情還得從大年十五說起,這天譚香想吃雞,外面狂風大雪,她一出門就打了個哆嗦,轉身回洞道:「還是吃醃菜吧,我最近毛掉的少了。」
雲丹雖然也怕冷,但他畢竟被凍了這麼多年,抗凍能力比譚香強出許多。
「你在洞裡等著。」
說著,雲丹化成人形,披了一件樹生漣編的短袖和皮草就出去了,看得譚香上下牙齒直打架。
譚香閒著也沒事,就在洞裡鼓搗著編繩子,她和雲丹的頭髮都長,不用繩子編起來的話,做什麼都礙事,有次還差點把頭髮燒著了。
譚香專注地擺弄著手裡的繩子,過了一會,她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聲響。
以為是雲丹回來了,她就抬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