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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睡熟的粉色豹子突然動了動,她毛茸茸的大腦袋在蛻皮上拱了拱,也許是枕的地方有點硬,她無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蛻皮。
細細碎碎的舔舐音,細密地刮在了雲丹的耳膜上。
雲丹的血盆大口微停,他慢慢地合攏嘴巴,金黃色的瞳仁幽幽地注視了她半晌,慢悠悠地吐了吐黑色的蛇信子。
感覺舔得差不多了,譚香將頭拱在了那處,不動了。
聽見身後有些許聲響,譚香倏地睜開眼睛向後望去,洞裡空空蕩蕩,除了她,一個活物都沒有。
白激動了,她還以為有食物自動送上門了。
看了一圈之後,譚香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
洞口旁的柿子樹上,雲丹化作人形,一條腿盤在樹上,一條腿垂下,他百無聊賴地望著這隻躺在他蛻皮上的豹子。
也許是他還不餓,也許是這豹子舔他蛻皮的模樣有些蠢,他突然就沒了食慾,不想吞她了。
「本仙的蛻皮,躺著就那麼舒服?」雲丹自言自語道。
沒有獸人敢親近他,也沒有獸人敢用他的皮來墊窩,雲丹有些好奇,他的蛻皮,躺起來是個什麼滋味?
餘光掃過枝頭垂下的黃果子,雲丹很少吃素,這東西不頂飽,吃起來沒什麼滋味。
見那豹子連爛柿子都吃,雲丹手指在樹枝上點了點,腿部變成蛇尾,將柿子卷了過來,軟乎乎的柿子,已經熟透了。
低頭咬了一口,雲丹晃了晃蛇尾,沒嚼就吞進了肚。他的吃相併不好看,吃東西也從來不嚼,都是一整個的生吞。
吞了一整個,也沒吃出來什麼味道。
雲丹看了看枝頭,伸手又薅了一個,學著豹子的模樣,用尖銳的牙齒咬碎果肉,才吃出來了點味道。
於是,他就又伸出了手……
一覺醒來,譚香在新床單上伸了個懶腰,慢慢走出洞口,一抬頭,就發現門口的柿子樹光禿禿的,竟連一個果子都沒有了……
譚香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大腦袋甩了甩,不信邪的再次抬頭。
一個也沒有……連新長出來的小柿子胚都不見了。
這山怎麼說也是公共資源,她沒法說這柿子樹是她家的,可也不能一個也不給剩啊!
豹子頹坐在洞口望天,嘴裡似乎在嘟囔著什麼,嘴邊的軟肉不住地動,雲丹揉著肚子,蛇尾慢悠悠地搖了搖。
蛇都是機會主義者,能吃到口的東西,絕對不會給別人留。
譚香邁著艱難的步伐,走到了柿子樹下,然後她就看到了柿子樹下的一堆硬核……丟得非常隨意,東一個西一個,就像散落的棋子。
雲丹除了第一個整個吞了之外,其餘的都把中間不能吃的硬核扔了。
那豹子盯著硬核看了半天,猛地用爪子拍了拍地,嘴邊軟肉起伏得更快了,雲丹微垂頭,仔細去聽她在嘟囔什麼。
豹子似乎被氣得不輕,嘴裡唔嚕唔嚕地碎碎念著:「太缺德了……缺八輩子大德了。」
挑釁啊!赤果果的挑釁!吃就算了,還都扔這兒了,這得是多麼幼稚的人,才能幹出這種事來!
譚香在樹下來回踱步,等氣消得差不多了,才開始挖坑,每隔一段距離放下兩三個硬核,想著明年會不會長出新的柿子樹。
整理完了柿子殘骸,譚香才蔫蔫的往樹林中走去,她得進食了,柿子消化得差不多了。
也許是運動神經過人,即使變成了豹子,譚香也很快就學會了狩獵技巧,尤其是她出擊的速度非常快,尖銳的獠牙能一擊制勝,直接送食物上西天。
可今天也不知怎麼的,等了半天一隻活物也沒等來。譚香趴在樹上,一邊打盹一邊等食物自投羅網。
恰好,她爬的這棵樹,也是雲丹盤踞的大樹。
雲丹蛇尾動了動,一轉眼,他就變成了一條小蛇,不超過二十厘米長,就像只剛出生不久的幼蛇。
譚香打了個哈欠,大眼睛向上隨意地瞟了一眼,她倏地一頓,又悄悄地把視線挪回了上方。
那是什麼?細細長長的,蚯蚓?
她微微眯眼,不對,是條小蛇。
譚香做導遊的時候去過天南海北,也吃過蛇肉,中間一條骨頭,肉像蒜瓣一樣,用手撕開一條條,跟雞肉差不多,還有股甜鮮味。只要扒了皮,看不出究竟是什麼肉。
行了,今天的開胃菜來了。
譚香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她的視線向前看,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幾條樹枝之上的小蛇。
雲丹則是好整以暇地用眼角看她,想著這個蠢豹子又要幹什麼。
只見豹子悄聲無息地向上攀爬了一個樹枝,厚厚的肉爪子在樹枝間翻動得非常靈巧。她後肢著地蹲坐在那兒,露出了白色毛茸茸的腹部。
譚香估量了一下兩者之間的距離,很好,在她的攻擊範圍之內,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可這條蛇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但躲都沒躲,呆的她都不好意思下口……
後腿微微向後蹬,譚香一個發力,瞬間就躍了出去,一口咬住了這條墨綠色的小蛇。她咬得地方非常刁鑽,使得小蛇根本無法回頭攻擊她。
就算是再小的蛇,也很可能有毒性,更別提這條小蛇的頸部有明顯外擴,很像眼鏡王蛇。
巨大的牙齒用力咬住蛇身,譚香有點疑惑,明明她的牙齒一口就能刺穿動物的皮膚,可這條蛇似乎特別有韌性,別說咬斷了,就連皮都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