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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冥添突然道:「你是不是發熱了?」
焦潤只感覺頭重腳輕,回到家拿出體溫計一量,38.4,果然發燒了。
焦潤吃了兩片退燒藥,渾身骨頭縫都疼,一頭倒在床上就不想動了。
「你用涼毛巾敷一敷額頭。」
焦潤燒得眼眶發紅,說道:「沒力氣,睡一覺就好了。」
屋裡沒開電暖爐,焦潤就蓋了一床薄被,這一覺睡下來,八成得加重。
冥添皺了皺眉,道:「換人!」
這丫頭一天忙這忙那,自己有毛病了,管都不管。
他可不行,焦潤難受,他也被動跟著難受,焦潤不能動,他也睡不著,就是活遭罪。
焦潤:「幹什麼?」
冥添恨恨地道:「伺候你!」
他真是欠她的!
冥添都開始懷疑了,是不是他原來造的孽有點多,因果循環,他的報應就在這等著他呢?
作者有話說:
麼麼噠
第81章 第十五縷
屋外月朗星稀, 屋內廚房燈還亮著,焦潤和冥添換了魂,焦潤躺在一片虛無之中, 迷迷糊糊地打盹。
她好久沒發燒了, 腦袋裡昏昏沉沉。
冥添打開了煤氣灶, 對一旁蹲著的長舌鬼說道:「水開了叫本王。」
長舌鬼吐了吐舌頭,眼珠子看向灶台上的火苗,一眨不眨。
冥添拖著焦潤沉重的病體進了屋, 他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將焦潤平時不怎麼吃的零食翻了出來。
放上焦潤給他租的鬼片, 從柜子里翻出大棉被, 裹著棉被坐在床上, 一邊看電視一邊吃奶糖。
奶糖的包裝紙上畫了一隻肥碩的大白兔子,他第一次吃的時候還以為是兔子肉做的。
冥添雖然也難受,但他的耐受性強, 絲毫不耽誤他享受難得的放縱時光。想了想,他又起來找酒。
從裡屋到廚房,他就找到了一瓶「料酒」。
「發熱了, 喝點酒不會死吧?」
冥添自言自語地打開瓶蓋,先嗅了嗅,味道軟綿綿的, 一點烈酒的衝勁都沒有。他往碗裡倒了一點, 剛抿一口, 眉毛就打起了結。
「什麼破玩意!」
看長舌鬼眼饞地瞅著他,冥添挑眉:「給你了。」
長舌鬼用舌尖卷了卷, 隨即眼睛一瞪, 舌頭像捲紙一樣探出來了一大截, 似乎在無聲乾嘔。
朦朧中的焦潤也皺了皺眉頭,嘟囔道:「冥添,別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
冥添若無其事地蓋好瓶蓋,把料酒放回了原位,繼續回床上吃奶糖。
等熱水燒開了,他給自己兌了碗紅糖水,還加了兩塊冰糖。甜滋滋的水喝進肚,焦潤閉著眼睛說道:「你是想讓我得糖尿病嗎?」
甜度都趕上小兒止咳糖漿了。
冥添想說,你怎麼這麼多毛病?給你喝甜水還喝出問題了?
見焦潤整條魂魄都打蔫,他這話就沒說出口,等甜水稍溫,兩三口吞下了肚,額頭才出了點熱汗。
他穿上外套,到院子裡打了一盆涼水,焦潤迷迷糊糊地道:「你幫我擦擦臉和手。」
冥添:「憑什麼?」
焦潤:「你以為你剛吃的一袋子奶糖,是大風颳來的嗎?手指吃得黏糊糊的,都能在大衣上粘毛了。」
冥添抿了抿嘴唇,他就想,他當年被封印前為什麼不帶點金銀細軟?要不然也不會被這丫頭天天拿來說事。
冥添像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在廚房裡笨手笨腳地忙來忙去,他將涼水分成兩盆,一盆留著冰毛巾,另一盆兌進去一半熱水,將毛巾浸濕,非常糊弄的在臉上搓了搓,焦潤的臉很嫩,一搓就是一道紅痕。
這要是破相了,這丫頭肯定跟他沒完。
冥添認命地放輕力度,對著鏡子仔細地擦拭焦潤軟乎乎的臉蛋。平時焦潤不怎麼照鏡子,現在仔細端詳,她長得很不錯。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比冥添見過的大多數人和鬼都要好看。
「臉長得這麼嫩,嘴怎麼就這麼狠?」
擦拭完,冥添又按照焦潤的吩咐刷了牙,這才拿著涼毛巾回到了床上,涼毛巾往額頭上一放,他雙臂枕在腦後繼續看電視。
看了一會,退燒藥的藥勁上來了,兩眼皮越來越沉,有逐漸合攏的趨勢。冥添蓋好了棉被,左右兩邊都壓在身下,裹得猶如一個蠶蛹。
屋裡的電暖爐持續升溫,整間屋子裡溫暖如春。
焦潤的身體發出了信號,她需要休息,不能成宿的看鬼片,不然眼睛會充血,也不利於養病。
可冥添的鬼魂卻不困,焦潤身體一閉眼,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想了一會,冥添也鑽進了靈魂所寄居的虛無之中。
他在這呆久了,一回來就像回到了自己老巢一樣,只不過這會有個魂魄躺在那兒,雙手雙腳蜷縮在一起,不安分地昏睡著。
冥添一直以來和焦潤都是相同視角,現在看她躺在那兒,總有點說不出的彆扭。
他赤著腳走過去,自從他的鬼氣開始恢復之後,他就在粉色袍子外面罩上了一層黑色的外袍。
走到焦潤身前,冥添原地站了一會,然後蹲下身,去俯視焦潤的臉。
他借用焦潤的身體時,無論是表情還是眼神,都有一層他自己的影子,可現在躺著的這個,是真正的焦潤,那個膽子比惡鬼都大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