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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嬋:「哦。」
若是可以,她以後想把這院子討來當藥堂用,這院子寬闊,能晾曬不少草藥,還離欒槿的書房近,一舉兩得。
稍行片刻,就到了欒槿的書房。比起蘿嬋六七個人監護,鐵桶一般的院子守備,他的書房外就站了一個壇生,見蘿嬋來,鞠躬見了個禮。
明圖剛要敲門通傳,蘿嬋擺了擺手,笑著用唇語道:「我自己來。」
她輕輕敲了敲房門。
誰知下一秒,書房的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她仰頭看,欒槿盯著她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聽到有人敲門,欒槿抬頭就從門扉上看到了蘿嬋的剪影。密信一放,單手撐著桌子,一躍就到了門邊。
打開房門,便見到蘿嬋微微睜大了墨綠色的雙眸,似乎在想,他怎麼這麼快就把門打開了。
見到欒槿,圓圓的瞳仁便柔和了下來,笑著道:「想來看看你。」
欒槿面色如常地側過身讓出位置:「進來。」
蘿嬋接過明圖手裡的食盒和包裹,欒槿轉手就拿了過來,明圖想著要不要跟進去伺候,還沒邁步,大門就被他家聖主無情地關上了。
明圖摸了摸鼻子,對雙梅道:「在下帶雙姑娘去歇息?待夫人出來了再叫你。」
雙梅剛來的時候怯怯的,這兩天跟著蘿嬋忙來忙去,又天天跟明圖打照面,就沒有那麼怕了。
「不用,在這候著就好。」
但她還是覺得,離小姐越近,她越有安全感。
「若雙姑娘乏了,隨時告訴在下。」
雙梅點點頭,眼角瞥到明圖的汗順著面具流下,想了想,他也算幫小姐幹了不少活,便掏出了手帕道:「借給你,擦一擦吧。」
明圖愣了下,才接過帕子:「多謝,在下明日還給姑娘。」
雙梅大眼睛眨了眨,叮囑道:「嗯,你洗乾淨再還給我。」
她可不要沾著汗水的,有味道。
明圖:「……」
房內,欒槿非常自覺地將食盒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一碗藥,一壺綠豆湯,還有幾片脆桃。
蘿嬋笑著道:「另一半的桃子讓我偷吃了。」
欒槿把桃子推給她:「若喜歡吃,這些也給你,本座不怕藥苦。」
蘿嬋笑了笑,努嘴道:「快喝藥,已經不燙了。」
欒槿端起來一口而盡,放下碗就看見蘿嬋用木籤叉起了一片桃子,舉到了他的嘴前。
「我房中還有,這是給你準備的,我喜歡看著你吃。」
欒槿張嘴,剛要去吃桃,蘿嬋便道:「等等。」
她走近,白色紗裙蕩漾,拂過了欒槿的腿。
蘿嬋抬起他的下巴,認真地看了看他的舌頭,側邊明顯紅了一塊,看樣子是被什麼東西燙起泡了。
「你中午是不是又沒等放涼,便吃熱食了?」
欒槿瞧著她微皺的眉眼,點了點頭:「吃得匆忙了些,便忘了。」
蘿嬋看著這個不聽話的病人,將桃子餵進了他的嘴裡,說道:「你若再這樣,我就不讓你吃胭脂了。」
古人對親親的說法有許多,接唇,香唇……蘿嬋最喜歡的一個說法就是,吃胭脂。
欒槿對「吃胭脂」的概念有點懵懂,某些行為時,蘿嬋雖然吻過他,但從沒說過什麼是「吃胭脂」。
也不怪蘿嬋,辦事的時候認真辦事,哪裡有閒心一個一個教專有名詞的?
蘿嬋一看他的表情就懂了,這個木頭是個實心的,竅沒開利索。
欒槿秉承著不懂就問的原則:「胭脂?為何要吃胭脂?」
她端起他輪廓清晰的下頜,紅唇微張,低頭俯下身,輕聲道:「我告訴你怎麼吃。」
欒槿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連嘴都不張,蘿嬋只能無奈道:「……你配合點兒。」
薄唇跟個蚌一樣,一點縫都沒有……
欒槿的嘴裡混合著藥味和桃子的清香,有點怪怪的。
蘿嬋小心地避開他燙起泡的地方,又咬了咬他的下唇才作罷。
「聽到了嗎?你若再吃燙食,我就不讓你吃胭脂。」
欒槿喉結微滾,低聲道:「口中燙泡,並不會傳染。」
蘿嬋:「……」
伸出纖纖玉指,蘿嬋點了點他的鼻尖:「跟傳染沒有關係,我是在正經地威逼利誘你……阿槿自己抉擇。」
欒槿摟著她的腰,仰頭望著她道:「好,再不吃燙食了。」
蘿嬋笑了,又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阿槿真乖。」
堂堂欒聖主被人夸「乖」,欒槿一點沒羞惱,還拉著蘿嬋坐在了他腿上。
蘿嬋端起碗繼續投喂,餵一口親一下,等欒槿再張口時,桃子已經沒有了。
欒槿面上不顯,心裡想道:方才一片桃子,應該分兩口來吃才對。
「你這會兒忙嗎?」
欒槿瞥了眼側手邊的一排密信,他視力下降後,工作效率也降了下來,偏偏密信的字還小,比螞蟻大不了多少。
能寫清楚的還算好,有些壇生的知識文化水平不高,不但有錯別字,還有畫圓代替的……就比較費時間了。
明明忙到飛起,欒槿卻眼睛都不眨地撒謊道:「不忙。」
「那我給你眼睛敷會草藥,你正好休息一下。」
欒槿自然同意,帶著蘿嬋去了他經常休憩用的房間,就是每天下班回家前洗澡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