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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道城門附近,一股強烈的不安爬我心頭,真的是有什麼東西在。
我避開四周的人,循著感覺走到城門旁邊,順著一側的城牆上下巡睃。
在城牆根上,半個人高的地方,我看到一個詭異的花紋。
第48章 墨心(二)
我湊近了看,這花紋像是八卦,又不是正經的八卦,一時還真看不出來是什麼。
但離它越近,我心底的不安感就越強。
“九枝,這種花紋你見過嗎?”我問九枝。
九枝搖搖頭。
“我娘親的書上也沒寫?”我又問。
九枝又搖搖頭。
他過目不忘,既然說沒有寫,那必然是沒有寫。
能是什麼呢……
我把手放在花紋上,能感到一絲微弱的氣息在流動,向左右擴散開,仿佛和其他地方有聯繫。我隱約有種感覺,這個花紋絕不是憑空出現,也大可能不止這一處。
而且,應該是最近才畫上去的。
“去別的城門看看。”我一拍九枝,沿著城牆跑出去。
城雖然不算大,真要繞起來也夠要命的,我一步不停,先去了離我最近的東南門,然後趕往正南門,剛吃過飯,跑得我肋下生疼。
兩處門附近,果然都各有一個花紋。
這三處花紋有些微妙的差別,我盯著第三處看了許久,拉了拉九枝。
“之前那兩處花紋,你還記得麼?”我問,“畫出來讓我看看。”
九枝二話不說,在地上畫了兩個花紋。
“你看這個,像不像是震卦?”我指指第一個見到的花紋,說。
“很像。”九枝點頭。
“旁邊這個像是巽卦……城牆上那個,像是離卦……”我自言自語,“震、巽、離……一個在東門,一個在東南門,一個在南門……”
我猛地抬起頭。“壞了!”
九枝還不明就裡,又被我拉起來就跑。
這裡距府衙不遠,我倆一路跑回去,臨到大門口,突然看見一匹快馬從遠處衝過來,馬還在疾馳,馬上的人已經飛身躍下,高舉著腰牌,拼命衝進府衙。
是有疾。
我趕緊跟上去。他去的方向是謝將軍他們議事的屋子,銜玉把守在門外,看見有疾狂奔而來,心知有異,立刻打開門。
有疾一頭撞進屋。“急報!將軍,出事了!”
屋裡,謝將軍、雲卿和樓墨心正在商量著什麼,看見他都是一愣。
“什麼事?”謝將軍站起來。
有疾待要說話,卻先是一陣劇咳,兩滴血濺在他身前地上。
“後軍……後軍來報,”他用力喘口氣,“自蒼州前來會合的千餘人,途徑平州長水關……被守將以防作亂之名,拒於關外,不予通行!”
“於應物沒有帶我的令印嗎?”謝將軍問。
“帶了,”有疾又喘口氣,“但……守將稱沒有兵部命令,軍馬一應不能過關,應物同守將起了衝突,險些……險些兵戈相見……”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這個於應物是誰,估計是謝將軍手下別的副將吧。
“眼下呢?”謝將軍再問。
“眼下應物已帶兵撤出長水關地界,打算取道唐州,”有疾好不容易喘勻了,“但如此一來,這隊人馬必定趕不上在蒹葭河同我們會合了。”
屋內死寂。
我大概能懂,原本按照謝將軍籌劃,那一支玄衣軍這兩天就該在這邊和我們合作一處,一同渡河,這樣就是兵強馬壯,後面就算有意外發生,也應付得來。
但他們來不了,如果我們按原計劃渡河,往京城的,就只有這五十人。
謝將軍沉思片刻,忽然笑了笑。
“諸位皇子,這便開始了啊……”他低聲說。
“將軍的意思,這是我哪個哥哥做的?”雲卿問。
“應該就是了。”謝將軍說。
“會不會,只是守將忠於職守?”
“不會,”謝將軍搖頭,“長水關守將我了解,人浮於事,談不上什麼忠心耿耿,但卻是個見錢眼開的主,想必是收了哪個皇子的錢,於是在中途做些文章。”
“那如今我們該怎麼辦?”雲卿又問。
謝將軍想了想。“有疾,”他對有疾說,“你叫人快馬傳信,通知應物,他們還是原樣取道唐州,但不要往蒹葭河這邊走,直接經唐州入興州,到衍都東側等我們。”
“順便告訴他,不要走小路,防止有人設伏,就大大方方地走官道,”他接著說,“沿途官員問起,就說身負宮中密令,誰敢阻攔,就地誅殺,出了事我擔著。”
有疾領命。“那我等——”
“我等照常渡河,”謝將軍說,“雖然就五十人,但也夠了。”
……就夠了?
但他是將軍,我也不敢說話。
有疾跑出去找人傳令。突生變故,屋裡眾人都有些緊張。“是我的錯,”雲卿說,“若我不想著回京繼位,謝將軍和你的手下兵馬也不會陷於此等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