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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野獸,我是不知道的,但又向上移去,就見一個紅色的篆字,本以為那會是「奠」字或者是逝者的名字什麼的,可看到的卻是個「敕」字。
棺槨上有這種字嗎?
我在記憶里摸索,只記得有人會把這種字樣畫作符咒,用來鎮壓邪靈什麼的。
莫非!?
我繞著棺材轉了一圈,除了這些之外,沒再發現其他線索,隨即就準備打開棺材看看。
本來,這是個大膽的決定,但都到了這裡了,自己再瞻前顧後的,等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來了,還有自己的好嗎?
尋思再三,我就伸手在棺材上摸索,發現棺材並沒有封死,這其實也算是在預料之內,因為這口棺材現在並沒有下葬——真正的被使用,而且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棺主的信息,甚者它是不是棺材,裡面有沒有屍體有待一說呢!
想通這點後,我還是在心裡默默祝禱了句「得罪」,就用沒受傷的右手用力,沿著摸索出來的棺縫向外推。
雖然這口童棺不大,且沒有封死,但在棺沿兒的一側還是上了幾根封釘的,這就更令人不解和好奇了。
之前我沒發現這些,到是自己大意了,現在用上了全力,這才把那口童棺慢慢的推開了一道縫。
並沒有影視劇或傳奇小說里所說,開古棺會有毒物屍氣什麼的冒出來,我聞到是只是一股並不算很重的臭味。
後退了一步,畢竟還是頭一次接觸這種東西,心裡也多少有些忌諱,只等了好一會兒,感覺那股屍臭味散盡了,這才又靠近去看。
透過棺縫,我把手電光打了進去,縫隙很狹窄,看到的就是一條白色的,應該是棺材裡鋪在屍體上的布料,或者裹屍布之類的吧!
估摸著,屍體應該腐爛在裡面了,又被半密封,雖然保存的好,沒有蟲嗜獸咬,那面目也未必能好到那裡去。
因此,開棺之前,我也有所準備,儘量使自己不至於看到屍體,順便再吐到裡面。
做好十足準備後,棺材的縫隙越來越大,那棺側的封釘也隨之咯吱的幾聲,斷裂在棺蓋縫隙里。
當手電光探入其中時,我所看到的竟然不是一具完整的屍體,而只是一顆頭顱,上面的頭髮猶如黑紗裹著面目。
那圓滾滾的東西,枯苟不堪,我的目光在裡面沒停三秒,便立刻移開,但就是這樣還是感覺一陣反胃。
強忍住吐意,我走到牆邊,讓自己冷靜一下,腦海里也努力迴避剛才自己所見。
將那噁心的玩意抽象比作一種球體,並將之按在一個未知名的身上,我這才能有機會細想下去。
童棺里的人頭,不是一個孩子的,而是一個大人的,並且是一個男人的,他究竟是為什麼才被人分屍成此呢?
目光又回到那棺材裡,之前看了一眼,只發現了那顆人頭,不是全屍。也不是孩子,雖然有些失望,卻沒仔細檢查,除了人頭之外,裡面會不會還有其他東西呢?
想到就做,有上一次的準備後,這次果然沒有炸看到人頭時那麼直觀的感覺噁心恐怖了。
我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搜索線索上,從而迴避自己心裡產生的排斥,這才在棺材的一角發現了一本厚厚的本子。
看到這個本子,我立刻拿了起來,並從棺材裡移開目光。
這本子讓我感覺有些熟悉,直到翻開它的時候,我才如夢方醒,知道自己早就見過它。
那仿佛是在夢裡,可又好像不該是這裡?又似乎我是跟著這本子裡的內容才來到這裡的——一個被害者的線索,但在我意識到的時候,她卻又賦予自己兩種形象。
那又是一個日記本,我打開它在周圍踱步,感覺它代替了那個被害者小時候的屍體,被封在這樣一個不見天日,與死亡為伴的地方。
日記追述到久遠的時間源頭,當她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母親因瘋癲而被父親拋棄,並在婚姻與家庭中畫上了休止符。但父親待她並沒有以往好了,甚至仿佛被某種可怕的東西控制,占據了原本慈愛的身體。
一同回來後的幾年裡,小女孩無意間發現了這樣的一個地方,這墳墓似的地方,並且在這裡遭遇了一個恐怖怪物的追殺,等她拼命跑出來的時候,那東西就消失不見了。
父親回來後,也性情大變,時常惡毒的咒罵著她和母親,那些過往的美好,如今都折磨著他,在黑暗的小屋裡,他變的更加陰鬱,仿佛那個從墓穴中竄出來的怪物附在了他身上。
母親是個狠心的人,只把自己丟給這樣一個可怕的東西,她感覺無比恐懼,卻無人可以傾訴,時常一個人自言自語,對著母親去世的方向,控訴著夜裡發生過的可怕的流言和父親越來越可怕的變化。
仿佛那是他的本性,一頭兇殘的野獸,被困在陰暗的地下室,才會顯現出來的那種猙獰,甚至有一些噩夢裡,她就看到父親成為了地下室里的怪物,在身後一直不停的追著自己。
這恐懼如一顆種子,不斷藉由夢的力量,在小小的心田滋長,很快就演變成一株更加可怕的巨木,那陰影幾近覆蓋了她所看到的整個世界,所遇到的每個人的身邊,他們都充斥著惡毒的意願,要將她生吞活剝。
她懼怕著每個夜幕降臨之時,那些噩夢裡的人在這個時候就會出現,而自己在夢裡也將又回到地下室里,眼前還是一望無際的通道,狹窄而陰濕,對面充斥著鬼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