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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記憶隨之模糊了起來,當夜真的還有另一輛車呢?它的目又是什麼。
車禍並不是意外?為什麼我當夜要開那麼快,甚至未曾發現轉角處車燈的光芒。
當夜我如此匆忙的原因又是什麼,是因為……恐懼嗎?我這樣猜想,皺著眉頭,感覺越來越痛苦,腦中一團混沌,自己能想到的內容也實在有限。
將照片塞回檔案袋,江啟龍一邊問我有沒有什麼發現,一邊發動車子,我搖搖頭,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要尋找什麼,只是覺得心裡若有所失。
「我們得先去找刑偵課的一個朋友同去,因為我自己沒有權利搜查,所以以防萬一,還是得做點準備的!」
說著,他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在一個街口等著,沒一會兒我們就看到一個穿制服的男人出現在車窗外,這人姓木,但我不知道名字。
他很少說話,與他的姓氏一般,整個人都像塊木頭,與我記憶中另一個警察形象截然相反。
對方只在一開始打量了我幾眼,似乎全是出自於一個警察的判斷,他的目光很有些犀利,仿佛經這一眼就能夠排除出我是否處於他們的搜查人名單里。
對此,我感覺到有些不自然,但還是沖對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對方隨即座了進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記事本,在上面刷刷的寫了幾筆。
「還在跟那起意外車禍?」對方頭也沒抬的問了一句,江啟龍點點頭,發動車子向殯儀館的方向而去。
「我手頭也接到了一個案件,幾天前一位同事和我們失聯了,已經接近一天了,有人去外地調查了!」
「看來最近發生了很多棘手的案子,連續性死亡事故,還有我們內部的情況,這一切都不容樂觀啊!」
對方沒回答,透過後視鏡又看了我一眼。車上沉默著,我們三人都沒再說什麼,氣氛就這樣持續到了殯儀館,車子停下來時,那位木警官忽然接了一開始的那句話,「因為從事我們這種行業的人,必須要和這些事情打交道,所以才會覺得這一切都是有聯繫的吧!」
江啟龍沒吱聲,自顧自的推門下車,向院裡走去,我們也跟了過去,遠遠的看到一個中年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和江啟龍寒暄了幾句。
江啟龍把此來的目的和他說了一下,並且指了指那位木警官,並且希望這一次可以帶他去看當夜的監控了吧!
對方明顯是有小市民心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想方設法撇開自己的關係,甚至都不想警察摻和進來,可事到臨頭,他也無可奈何,只好帶我們去了監控室。
那是個不大的房間,差不多就跟我見過的靈堂大小,裡面放著幾台顯示器,正在拍攝著實時畫面。
一個小年輕看到警察進來,慌張的看了一眼那個中年人,欲言又止,聽後者說了我們來的意思後,這小年輕才悄悄放輕鬆了一點,並給我們準備了一張條凳。
屏幕里,我們終於找到了七天前的監控,畫面里的棺材被推進來後,我就看到一個側臉上長著黑痣的男人獨自待在廳堂里,和那逝者的長子——江啟龍詢問中年人,他的名字。
「他啊!叫趙桐,是死者的長子,後面幾個全是家屬!」說著,畫面里果然又走進來幾個女眷,「那三個穿淺色衣服的都是女兒,還有一個穿白衣的是它兒媳婦!」
聽他對這些人做著介紹,讓我感覺他也一定知道什麼——更重要的東西。
可是我打量他一眼,又覺得他躲躲閃閃的,隨即又聽江啟龍問到那個側臉長痣的人是誰。
「哦……這個人……」他支支吾吾的說,「他是我弟弟,當天因為事多人亂,我把他從醫院裡叫了過來,幫我點忙!」
「醫院裡?他不是一直在這裡的人嗎?」
對方搖搖頭,「他是一家精神醫院的護工,因為人有點怪怪的,也可能是長期待在那家醫院裡,不過他這人很盡職盡責,在我這裡也很安分?」
「那家醫院……」我忽然插口問了起來,「是不是也向這裡送過屍體!」
對方被這一句話嚇了一哆嗦,但立刻生澀的笑了幾聲,結結巴巴的說,「你……這是哪兒的話……那是家醫院,和我們可不同……我們這兒都是有正規手續和流程的!」
我和江啟龍對視了一眼,沒追問下去,一邊看著監控,一邊打量著那人的神色。
畫面上的時間漸漸來到了午夜,但門久久沒有被人推開,我錯亂的記憶,夾雜在這畫面里,每次門被打開的聲音,都讓我懷疑,走過來的人臉上一定帶著面具。
可是沒有,從始至終,都沒有我認為的那兩個人存在,這裡仿佛是太平間,那個人也仿佛在他最熟悉的地方。
午夜的十二點一刻,趙桐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又回來了,一起跟進來的還有一位律師打扮的人,他身邊跟著一位手拿照相機的男人,在棺材裡拍了幾張照片後,就離開了。
那律師確認身份似的向趙桐要了幾張文件,隨後點點頭,把東西還給他就離開了。
「這兩人那天來的很奇怪!」一邊的中年人,仿佛是為了讓我們更關注監視器里的內容,「當天來確認死者的身份後,他們就確立了遺產繼承權的問題,總讓人感覺過於匆忙,也更草率了些!」
江啟龍嗯了一聲,又問那兩個人離開後,是否曾回來過呢?對方想了想,「沒有,他們走了,就再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