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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九已經破罐子破摔,「你怎麼不往自己身體裡種?」
大祭司緩緩一笑,「你怎知我沒在自己身體裡種?我不但給自己種,我還給謝家人種,我還給元衡種,哈哈哈哈!」
隨著血蓮花的綻放,周圍越來越靜,整片天地海域仿佛被人按下停止鍵一樣凝固起來。
天空中漆黑的雲仿佛濃墨,隨時都能壓下來。
海域也停止了流動,其間的海獸們被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被禁錮其中。
突然,不知道誰按下了開始按鈕,天空濃郁緩緩涌動,越來越快,海域也隨之出現一個巨大的旋渦。
漆黑、妖異、深不可測,讓人心驚膽戰。
大祭司站在血池前,不斷地催動咒語,血池中的元神逐漸消失,化為黑氣。
他尖嘯一聲,「元靈現!」
「呀!」桑青青突然心口一痛,感覺有什麼攢住了自己的心臟,仿佛要將她生生拽出去。
她疼得蜷縮成團。
他們在周邊探查以後,晚上就在一個叫青桐鎮的地方休息。
她和雲卷一個房間,房間內布了陣法非常安全。
謝鳳還在她隔壁打坐,神識籠著周圍方圓百里的位置,有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
可桑青青還是痛得要命,發不出聲音,也沒人知道。
她覺得自己要死了。
她突然想起來一些自己此前不知道的事情,前世她和爸媽開車從奶奶家回城裡,原本很晴朗的天氣突然就陰雲密布,爸爸喊了一聲「我怎麼看不見了」然後就出了車禍。
那時候她就是這樣痛的,痛得好像要被人生生揪出來一樣。
而穿越到修真界以後,十八歲那年她也痛過一次。
醒來師父站在她的床頭,問她是不是做噩夢。
她說自己疼得直打滾,喊師父師弟師妹,卻沒人應她。
師父卻說她一直躺在那裡,睡得很平穩,一點都沒有異樣。
現在是不是也如此?
她明明痛得抽筋扒皮一樣,身體卻看不出絲毫異樣?
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做夢嗎?
慢慢地,她感覺自己好像被硬生生從身體裡拽了出來,有一股殘忍而兇猛的力量拽著她,要把她生生拉出去。
正在房間打坐的謝鳳突然感應到什麼,她長身而起,神識掃視過桑青青的房間,發現桑青青正睡得深沉,沒有一點動靜。她輕輕喚道:「青青?」
桑青青卻毫無回應。
謝鳳立刻覺得不對,她瞬間沖入桑青青的房間。
鰲山。
雲自在站在半空,雲影盤變幻到最大,那是一座九層高塔,塔尖一顆耀眼的珠子,正放射著明亮的光芒。
塔內一點瑩瑩淡綠色的光芒跳動不已,如火苗一般,卻逐漸黯淡下去。
雲自在催發全身靈力,嘴角鮮血長流,他喃喃道:「乖徒兒,你可要撐住!只要師父在,誰也不能把你抓走!」
他一口鮮血噴在九層靈塔上,靈塔瞬間迸發出刺眼的光芒,裡面淡綠色光團也隨之亮了兩分。
雲自在站在狂風中怒吼:「狗日的謝鸞,只要老子在一日,你就休想得逞!」
他口中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知道如此下去自己終將隕落,卻不肯鬆懈一絲一毫。
每個人都有生來肩負的使命,他們師徒代代守護建木元靈,決不能讓宵小們得逞!
尤其謝鸞那個狗日的!
可惜他們師徒一代隕落傳承另一代,不能對人言,不能泄露任何信息。
這麼多年來,他一個人苦苦地撐著,每和謝鸞暗中較勁一次,修為就大跌一次。
現在建木元靈和劍尊元衡有了干係,即便自己隕落,他謝鸞也休想得逞!
就在雲自在幾乎撐不住的時候,天際划過一到耀眼的金光,那道光芒如此耀眼如此明亮,幾乎將整個夜空染成金色。
雲自在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吐血,「誅邪劍!謝鸞,你永遠都抓不到建木元靈!」
隨著天際那道金光划過,桑青青瞬間回到自己身體內,一道溫柔又堅定的力量拂過她的身心,讓她所有的不適感都消失無形。
她睡得很香,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
謝鳳驚訝地看著夜空閃過的金光,那是——誅邪劍光!
當年她卡在金丹瓶頸,有幸得見誅邪劍,頓悟,順利結元嬰。
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又有幸見到,卻不知道哪個幸運兒又會藉機頓悟,修為大增。
劍淵。
劍尊一直在打坐,不斷加固大陣封印。
突然之間他感覺大陣下面又有異動,這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兇猛地衝擊過來,竟然讓他一時間抵擋不住,魔氣瞬間外泄。
就在他將魔氣鎮壓回去的時候,他覺察到桑青青的異樣。
他曾經在她身上留下兩道元神之力的印記,但凡她有恙他立刻就能覺察。
雖然她身邊沒有危機,可他能感受到她正在拼命掙扎,非常難受。
如果是正常時候,他會以為她做了噩夢,可在他最艱難的時刻反而越發覺得這是敵人的陰謀。
魔域拖住他,邪修們對她動手,想用她來威脅自己麼?
他此刻不能離開劍淵,卻也不能坐視她身陷危機。
沒有七情六慾的劍尊,這一刻感受到什麼叫關心急切,可他分身乏術,保護劍淵就不能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