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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青可沒什麼大志向,她覺得吃飽喝足能平安活到八十歲就很好,至於修煉啊,長生啊,她壓根沒奢望。
有些修士辟穀,每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就算活一千年又有什麼樂趣?
她去找師弟拿符籙的時候先敲敲老頭兒的門,「師父,看歸看,可不許裸/聊呀!」
師父雲自在明明捯飭一下就是個美大叔卻總在仙風道骨和油膩大哥之間反覆橫跳,天天抱著一個破爛法器躲在房間裡看尋歡門女修唱歌跳舞。
桑青青總懷疑老頭子是重度網戀患者,生怕他哪天被人忽悠瘸了,每天早上都要提醒一下。
老頭子:「乖徒兒莫要冤枉為師,為師在打探最新消息。以後各大門派也要入駐拾荒,你的生意會更好做的。」
桑青青笑了笑,這倒是事實,她的美食和二師弟的符籙,在拾荒集市可是非常受歡迎的。
「吱悠」一聲,對面的房門開了,一個相貌秀雅的青年走出來。
他穿著一身素色粗布衣袍,整個人淡定優雅,不急不躁,沒有一點脾氣。
這是二師弟雲閒,擅長畫符,兼修陣法,放出去也能迷倒萬千女修,卻是個鹹魚死宅。
他遞給桑青青一沓子符籙,這是要賣來換靈米的。
桑青青長舒一口氣,「還是師弟靠譜,有你和三師妹咱們才不會餓肚子。」
雲閒微微一笑,又遞給她一個粗布荷包,「給師姐自用的符籙。」
桑青青:「謝謝師弟。」
她接過來看了看,有保暖的有防風的,還有護甲符、輕身符等,都是她日常需要的。
二師弟就是貼心。
對屋老頭子隔著門喊:「雲閒,你來點實惠的,咱不能沒有青青。」
自從桑青青道侶死後,老頭子見天給雲閒洗腦,讓他時刻準備陪師姐雙修。
在師父眼裡,妥妥的工具人。
雲閒腳步有點虛浮,「師姐,不是我不願意,是……」
桑青青笑眯眯的,「沒事,師姐也不行的。」
太熟,下不去手啊,她兩世為人比雲閒大點,一直把雲閒當弟弟的。
這時有人來叫門,是三師妹的一個隊友,路過幫忙捎獵物回來。
三師妹是劍修,人稱野驢子不著家,整天在妖獸森林橫衝直撞,拾荒坊市的卷王之王,每天的行程就是練劍打獵。
最近他們小隊去妖獸森林狩獵,大獲豐收,三師妹在戰鬥中領略深一層劍意,忙著和隊友切磋劍術,就托人把獵物捎回來。
桑青青跟人道謝,把黑色的儲物袋拿回廚房,從裡面倒出小山堆一樣的妖獸肉來,其中竟然有三隻暴烈妖兔。
暴烈妖兔性烈如虎,動起來疾如風,不但彈跳力驚人,還能一腳蹬死一頭牛。
這東西動作敏捷,十分難抓,擅長偷襲,經常有修士在妖獸森林邊緣被它偷襲踹胸。
鍊氣修士如果沒有煉體,又沒強悍法袍護盾保護,那胸口絕對一個窟窿。
儘管它如此危險,因為筋骨、血肉可入藥強身健體,所以獵殺妖兔的修士也不少。
三師妹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桑青青則喜歡它好吃,不管爆炒還是麻辣紅燒都極美味,去集市每次也能賣個好價錢。
五師妹拿著一張丹方從屋裡跑出來,興奮道:「師姐,我扒拉了一晚上丹方,還是這個溫陽丹最合適,配藥也不多,只有二十八樣,其中就有這妖兔,正好讓師弟煉給你補養身體,常吃就不怕冷啦。」
桑青青看了一眼丹方,倒是很對症,不過還是算了,「我熬著吃更好。」
給師弟煉丹,她肯定吃不到嘴裡。
師弟明明身材魁梧,力大如牛,是習武走體修的好苗子,可師父非說他是天生的丹修,哪怕並未築基就讓他煉丹。
結果師弟十爐九廢,時不時還炸爐,搞得他他日常emo。
似是為了印證桑青青的話,後院傳來「砰」的炸裂聲,隨即是師弟暴躁抓狂地嘶吼,「啊——」
四師弟的丹爐又炸了。
望著一地狼藉,雲滄又開始抓狂,「大師姐,我對不起你。」
他一直想給桑青青煉製各種提升體質的丹藥,可惜多半都以失敗告終。現在不但給大師姐煉的丹藥廢了,連同他們家唯一的丹爐也炸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老頭子又在一邊說風涼話,「小四呀,做人要心平氣和,不要動輒暴躁,否則你的丹還要炸掉。」
雲滄豆大的眼淚從指縫裡不要錢地流出來,「師父,讓我改修他途吧。」
他力氣大,身體壯,走體修也好啊。
再不行,他和三師姐一樣學劍修,起碼還能出去打架狩獵呢。
老頭子鬍子一掀,「這點小挫折就受不起啦?你可是天生的丹修?看看你大師姐,受了多少苦才加入我們門派,你要是半途而廢,你對得起她嗎?」
撲通,雲滄直接跪在碎爐渣里。
屋裡一直沉迷卜卦算術的小師妹突然推窗驚呼道:「師姐,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砰的好大一聲。」
小師妹醉心研究卜算,真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那種,痴迷起來可以把自己餓暈醒過來繼續算。
桑青青驚訝道:「小六,你聽見聲音了。」
小師妹笑道:「師姐,我終於幫你卜出一個好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