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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一副地圖,「有的。」
桑青青看了看,那是海上一處靈山,看起來非常隱秘,倒是不錯。
她收下,「就當雲隱門租借貴派靈山,待他日謝淵忘記我不再糾纏,屆時我們自會歸還。」
忘劍還想說什麼,看桑青青那般決然,又只是沉默。
來時他是仙風道骨高高在上的,畢竟面對這樣一個小女修,他有傲然的資本,可現在他卻徹底被桑青青震到。
桑青青跟他告辭,拿了地圖和那些靈石便離去。
忘劍收起建築法器,開啟神識護送她一程,免得她傷心過度再有個好歹。
望著桑青青的背影他也沒回靈劍宗,而是直接用法器給謝淵傳音。
忘劍:「元衡,師兄對不起你,師兄把你的身份告訴了桑姑娘。她……好像很生氣。」
他只聽見謝淵切齒的聲音「忘劍,你是怕我沒有嘴嗎?」就趕緊切斷法器,打算去海天門走一趟幫謝淵尋找兩味珍稀藥材,再轉道去海蒼城警告一下海東升,然後……總之,短時間內他不能回靈劍宗,怕面對謝淵失望的眼神兒。
*
桑青青卻沒有什麼傷心過度要死要活,更沒有暈倒在路上,相反她非常沉靜,看起來若無其事的樣子。
回到小院兒,桑青青跟師父說搬家。
雲自在掀著鬍子,「乖徒兒,發財了?」
這些日子他們門派靈石充足,他看雲影盤可得勁呢。
桑青青點點頭,「對,我們搬家,你們都不要問為什麼,我不能說。」
雲自在立刻緊張起來,「乖徒兒,靈劍宗欺負你了?謝淵那臭小子……」
「師父!」桑青青忙制止他,你若是知道謝淵是誅邪劍尊,就以你對劍尊的崇拜程度你得當場跪地砰砰磕響頭!
雲自在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乖徒兒不是和謝淵吵架和好了麼,這是又吵架了?
原本謝淵說要送她靈山,她還不想搬,今兒肯搬卻那麼一副表情,擺明是很難過。
雲自在就想得找謝淵好好理論理論,要是敢欺負他乖徒兒,定然臭罵一頓。
打是打不過的。
雲閒:「師姐,我們搬家不和謝淵說一聲嗎?」
他也看出來桑青青神情不對,她雖然裝作若無其事,可其實壓抑著巨大的情緒隨時可能爆發,不知道是和謝淵吵架還是怎麼回事。
雲瓊卻說並沒有吵架,他們就在集市賣東西來著。
雲自在猜測:「八成謝淵不知道,是靈劍宗有人找她說了什麼。」
他們想安慰桑青青,可看她不想說的樣子也不能強迫她,只能旁敲側擊。
桑青青卻守口如瓶。
雲自在小院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修真之人貴重物品都在空間或者儲物法器隨身攜帶,要搬家說走就可以走。
結果臨要走的時候雲自在說自己腰疼,老毛病犯了,雲滄又說自己草藥有點問題……
桑青青:「你們故意的是吧?」
雲瓊:「師姐,我們真的不告訴姐夫嗎?」
桑青青:「我們給他留個信就行。」
陣法里有謝淵留的法器,她可以給他傳信,這時候耗費些靈石也沒什麼。陣法什麼的就留在這裡,等謝淵來可以自己拿回去。
她站在門口往房間裡又看了一眼,這裡有她和謝淵的快樂時光,她依然覺得不真實,有些不敢相信謝淵就是誅邪劍尊。
太……匪夷所思。
「青青。」謝淵通過在陣法留下的傳送陣過來,他來得很急,帶起一陣颶風,吹得小院嘩嘩作響。
桑青青下意識揮手把門關上,隨口道:「謝淵,你不要進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她怕看見他會忍不住撲進他懷裡哭,她怕自己忍不住心疼他。
她不能幫他,也不能勸他卸下重擔浪跡天涯,她只能眼看著他受苦。
她做不到,她寧願遠離,眼不見就會心不疼吧。
謝淵站在門外,明明就那麼一扇薄薄的門板,他輕輕一推就可以打開,可他竟然不敢。
他站在門外,解釋道:「青青,我之所以隱瞞身份只是想在外行走方便一些,並非欺騙於你。」聽不見她的回音,他又往前一步,額頭抵著門板,低聲請求,「青青,讓我進去,我給你道歉。」
站在門內的桑青青有些恍惚,這做小伏低的樣子哪裡是劍尊?
這就是謝淵,他要只是謝淵多好啊。
誰能想到寒山巨石般的劍尊會突然性情大變,生出七情六慾,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
她若是知道,一開始她就會躲得遠遠的。
她深吸一口氣,讓聲音冷淡一些,「謝淵,我們好聚好散可以嗎?你身份貴重,不當如此做小兒女糾纏姿態。」
謝淵有些難以相信,更無法接受,「青青,師兄和你說了什麼?」
桑青青倒是想說,可她發現那些話牢牢地印在她腦海里,可她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是真的想分手,想遠離劍淵那個是非之地。她這種普通人,哪裡能擔負得起那麼重大的責任呢?單是想想,她都覺得透不過氣來,瞬間焦慮得不行。
她硬著心腸,「他說你吃我的食物能讓受傷的元神得到撫慰才和我在一起,為此謝我二十萬靈石,我收下了。」
謝淵:「起初我的確是因為你的吃食才注意到你,可跟你在一起,卻絕不是為這個。你也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