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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走遠,後續沒有聽到,可白程程還是被氣得蹭地一下站起來,如果不是蘇嬈抓住,她都直接衝出去了。
「這世上就沒有那麼不要臉!」
「你明明是好心好意地提醒,有心想救他們。」
「如今人死了,他們跑來倒打一耙!」
「那字條我還留著呢!他們都簽字畫押了!」
「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蘇嬈卻直接壓住她的手,這種時候,和對方吵起來,才是中了圈套。
她將自己需要的種種藥材和用量都寫上,「你去幫我抓藥。等下我們在你停自行車的地方見。我去前面看看。」
白程程不肯走,「那你怎麼辦?」
蘇嬈因為她被張二虎他們那一家混不吝盯上,她怎麼能單獨離開?
萬一再跟上次那樣,叫蘇嬈一個人被他們堵了可怎麼辦?
蘇嬈怎麼辦?
如果單獨見面,蘇嬈能打得他們哭,打到他們怕!
至於現在,蘇嬈還遺憾人太多呢。
第38章 給我開一車人過來
另一邊,丁勵豪在嚴傳良身邊解釋道,「他們來的都是老頭老太太和婦女兒童,就在那邊又是哭又是鬧,我們的人也不好動手阻攔。」
聽到這話,嚴傳良徹底冷下了臉。
他昨天可真是太心軟了。
丁勵豪在旁邊,看到嚴傳良難看的臉色,道,「我看,可能是有人故意挑唆。不然今天不會來得這麼齊全。還用這樣的手段。」
嚴傳良掃了丁勵豪一眼,微微眯了眯眼。
在蘇嬈被張二虎婆娘堵在行政樓的時候,他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挑唆。
他們還沒到大門口,就已經聽到各種哭喊聲,「這可要娘怎麼活啊……」
「你被人害死,丟下我們孤兒寡母,這是要叫人欺負死了啊。」
「我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了啊。」
「我們不要賠償,不打人,不鬧事兒……我們就想知道是誰害了我家孩子他爸……」
緊接著就是三個小孩此起彼伏的哭聲。
嚴傳良大步出來,張二虎婆娘拉著白紙,大大寫著個冤字。
旁邊還有老頭老太太,抱著家裡三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就披麻戴孝地在門口哭。
張二虎的屍體還在旁邊,一張白布都沒蓋嚴實。
慘白的一張臉,以及一些血跡,讓好多圍觀的都不敢往過看。
不僅如此。
此時圍觀的人群里還有一些男人躲在其中,一臉憤慨地和路人說著什麼。
紅旗公社醫院,因為有嚴傳良在,不管是設備還是醫療人才都是頂尖的。
別說一個紅旗公社的人,就是整個縣,以及這十里八鄉的都往這邊跑。
平日裡就熱鬧,張二虎一家這麼鬧開,這邊就更加熱鬧了。
這些人也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們只知道,誰弱誰有理。
人家都這麼慘了,你們醫院都治死了人,難道還不想負責?
這樣一個勞動力沒了,讓這一家子剩下的孤兒寡母怎麼活?
看到這樣的,難免就想到了自己身上,產生物傷其類的想法,就會指責醫院的不是。
「這讓女人和三個孩子,以及倆老的咋活?」
「醫院就是推卸責任呢。治好了是他們本事好,治死了就是人家的命。」
「什麼簽字?那不都是醫生讓簽字就簽字嗎?」
「那好好的大男人,就是一個小口子,到你們醫院就死了,總得給個說法吧?」
再一聽到說被咒死的,那群不好奇的都八卦了起來。
張二虎媳婦,再沒有昨天的囂張勁兒,又是委屈,又是絕望,又是無助,一聲聲地喊著張二虎,孩子他爸。
張二虎六十多歲的老娘更是直接哭天喊地,「我的兒啊,你咋不帶娘一起走。你咋讓我跟你老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嚴傳良冷笑,這還真的是有高手指點了啊。
他更生氣的是,這種醫療糾紛,竟然是他們醫院的人自己幫忙來害自己醫院的人。
張二虎的媳婦正唱念做打,依舊哭得好不熱鬧。
「好好的人,就那麼點大的一個傷口。怎麼就死了?」
「我們不懂,可那什麼看面相就知道人是啥病,不就是早些年封建迷信那一套嗎?」
「我家男人傷口都好了,那人非說我男人活不過多長時間。好好的人真就這麼死了,這不是詛咒是什麼?」
人群之間也有好些人也跟著慷慨激昂,神情激憤地說著什麼,不停地挑動周圍人的情緒。
真的消息,假的消息,混合在一起。
好像醫院在最近這段時間就已經害死了多少人。
其中還有一個到處轉悠,使勁兒將這事兒和玄學,封建迷信什麼的扯在一起。
周圍的人都站在他們這邊,聽到這些,一個個也被煽動情緒,忍不住跟著指責醫院。
蘇嬈在旁邊看熱鬧,見此情形,也忍不住嘖嘖兩聲。
對方這次請來的軍師有一定水平。
在這個年代,就用上了輿論壓力。
如果沒有那個張二虎已經簽字的條子,醫院就等著叫人唾沫星淹死。
嚴傳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
真按照這種說法傳播出去,都不用落實什麼,都夠蘇嬈喝一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