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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立刻跟著士兵往前走,很快上了東青軍校的專屬懸浮車,他們來得還算早,陸陸續續有其他人趕來。
從剛才到現在,地面的震動都沒減小,反而越來越大,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往下塌陷。
時蘊這次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她看著已經半黑下來的天空,遙遙望著秋山礦區的方向。
有縷縷硝煙從樹林中冒出,隱約之中好像樹木被削斷垂直往下倒。
她緊盯著那個方向,忽然微微睜大了眼,有道冷藍色的光芒從天際划過,墜入山林,移動速度快到像衝破大氣層的流星。
時蘊很清楚,那不是流星,而是機甲。
不同於穿越前的八百度近視,現在的她視力極佳,堪比鷹隼,遙遠天邊俯衝而下的機甲在她的視野中速度放慢了無數倍。
她能看見機甲身後逸散出點點星光,也清楚的見到了修長機身完美的流線型設計,機甲的肩膀處有個銀色的字母X,他手握銀色的雙刃,切開充滿阻力
的風,剎那間消失在了時蘊的視線中。
她遺憾的收回視線,轉頭便看見前座的江諧也筆直看著窗外,眼底流露出她未曾見過的神采與執著。
他好像低聲說了個名字,時蘊沒有聽清。
此後,江諧便對著窗外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
很快,此次來秋山礦區參加實踐考試的學生都上了懸浮列車,有機甲師班的也有尖兵班的,不少人身上都掛了彩,還有的打了石膏綁了繃帶。
撤退命令緊急,賀蘭綺受了不輕的傷,所有軍校生都由尖兵班的帶隊導師負責,飛快點名過後,懸浮列車啟動。
意識到驚險刺激的一天將在此畫上句號,時蘊軟靠在座椅上,松下一口氣。
一會兒後,有個人蹭了過來,說道:「同學,請問可以和我換個位置嗎?」
聲音過於熟悉,時蘊抬眼便看到了蘇語欣,她的話是對文謙說的。
四人上懸浮列車後,江諧和江予風坐在一塊兒,她和文謙則坐在他們後面,選的是雙人座。
時蘊稍稍放鬆的心情陡然間變得非常糟糕,她陰鬱的瞥了蘇語欣一眼,冷冷道:「不好意思,不方便。」
經過一天的相處,文謙多少知道這閨蜜倆是鬧掰了,和時蘊相處後發現她完全和傳言中的不一樣,蘇語欣則渾身茶里茶氣。
他毫不猶豫選擇站在時蘊這邊,笑道:「不好意思,今天逃跑過程中我腿受了點傷不太方便挪動。」
羊毛卷笑得眉眼彎彎,仿佛之前活蹦亂跳的人不是他。
這嘴,時蘊喜歡。
蘇語欣看著笑嘻嘻卻沒有任何挪位置想法的文謙,再看一眼幾乎把嫌棄寫在臉上的時蘊,想再說話,卻見文謙臉上笑著,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沒由來的讓她發怵。
她心有餘悸的後退一步,卻又不死心的走到兩人前方的座位,對閉目養神的江予風說道:「江予風,你能和我換個位置嗎?」
後者眼皮都沒抬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對她的話無動於衷。
蘇語欣咬了咬下唇,覺得臉上一陣又一陣發臊,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江予風怎麼可能睡著?不過是不想搭理她罷了。
想到今天在休息區江予風對時蘊的態度,再對比現在,蘇語欣心頭油然而生一股惱恨。
她不明白,性格冷淡的江予風為什麼會信任時蘊,卻半點面子也不給她。
也不知出於何種心理,蘇語欣不死心的看向時蘊,「小蘊,今天經歷了這麼驚險的事情,我只是想和你坐在一塊說幾句話。」
時蘊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說出一句之前衝浪學到的梗,「你沒事吧?」
蘇語欣以為她在關心自己,連連點頭,時蘊立刻挑了眼尾道:「有事就去找心理醫生,找我幹嘛?要我幫你松松筋骨?」
話落,她掏出昏迷了也沒扔掉的匕首往蘇語欣眼前遞了遞,「這是我今天殺赤猩千足用的匕首,血液應該還沒擦乾淨,送給你壓壓驚。」
鋒利的匕首光滑透亮,並在懸浮列車內燈光的照射下滑過亮銀色的流光,似乎能削鐵如泥。
頃刻間,時蘊神色冰冷的將匕首刺進赤猩千足毒顎的畫面從蘇語欣眼前掠過,她嚇了一跳,啪嗒摔坐在地上。
時蘊發出輕嘖,將不屑與輕盡顯眉宇中。
她當然不會把匕首送給蘇語欣,在後者有反應前,她將匕首送進刀鞘,往江予風面前遞了遞,「謝謝你的匕首,今天救了我好幾次,還給你。」
閉目養神並且完全不搭理蘇語欣的江予風懶懶掀開眼皮,他沒伸手,而是說道:「送給你了,希望它下次也能救你。」
言罷,他又閉上眼睛,擺出拒絕與人交流的架勢。
稍稍回過神來的蘇語欣看到這一幕,氣得牙齒都快咬碎了。
也不知是誰將這一小段互動全收眼底,悄悄笑出聲來,蘇語欣頓覺難堪,正要起來回位置,聽到動靜的帶隊導師轉頭看過來,「非常時期亂跑什麼?機甲師班的紀律性都被狗吃了嗎?」
尖兵班的帶隊導師是個暴脾氣,說話也直來直往,作為被批評者,蘇語欣面頰脹紅,什麼都不敢說,連忙回了位置。
時蘊滿意了,把匕首塞進口袋,感謝了學神的贈與行為。
她後靠著座椅,也打算閉目休息一會兒,忽然對上了江諧的目光,要形容的話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