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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無語兩分木然三分氣憤四分你到底想做什麼。
時蘊眼皮一耷,不理他。
毛沒長齊的小男孩總有點奇奇怪怪的毛病,比如明明不喜歡自己的未婚妻,還嫌棄她在自己面前礙眼,當他看見未婚妻與別人友好相處時,普且信的占有欲又開始作祟。
無聊。
簡單兩個字評價完,時蘊決定回去就同意江家心心念念要解除婚約的事。
是她目前名下的億萬資產不好花,還是元帥府邸不夠威嚴大氣?什麼要受江諧那口鳥氣?
懸浮列車啟動,沒人再說話,江諧在瞪了時蘊一會兒完全得不到回應後,也只好轉過頭,心裡卻莫名憋了股氣,很想拽著她的領子狠狠晃她幾下,問她最近在發什麼瘋?
但理智告訴他,如果他這麼做了,先不說時蘊會不會拿匕首捅他一刀,周圍人估計都會覺得他瘋了。
不知過了多久,懸浮列車停下,陽光不知何時被地平線吞沒,窗外漆黑一片,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藏鋒早得了消息,已經等在校門口接人了。看到大半軍校生都穿著病號服,身上還掛了彩,他眉頭堆得老高。
好幾輛懸浮車停在校門口,藏鋒先帶著所有人去做了次詳細的身體檢查,確定都只是輕傷,才分批次把大家送回宿舍。
秋山礦區發生的事情還沒傳開,東青軍校的其他人並不知道今天到秋山礦區參加考試的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時蘊半路下了懸浮車,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停了,她避開地上的小水窪,慢吞吞往宿舍走。
微涼的夜風吹來,撩起她耳邊的短髮,帶來雨後陣陣青草香。
她習慣了在遇到重大的事情後,散散步緩解心情,這次也不例外。
今天發生的事情在她的腦子裡過了一遍,她想知道小幽靈把從白色晶體裡攝取的能量消化的怎麼樣了,但她的精神力泉中只有一灘銀色的死水,小幽靈也不知去了哪兒,沒有任何回應。
時蘊穿著病號服,頭髮還被風吹的有些亂,這副打扮撞在一起,一路上得到了不少回頭率。
隱約間,她好像聽到有人議論——
「她不會又被江諧拒絕了吧?我還挺佩服她的,這麼多次了還能鍥而不捨去當蒼蠅。」
「你可得了吧,人家是未婚夫妻,江諧就算再怎麼討厭她,就算拒絕她一百次,該結的婚還是要結……」
「機甲師班今天不是去實踐考試了嗎?她哪來的機會糾纏江諧,還穿的這麼奇怪。」
時蘊有點想笑,怎麼她做什麼別人都會把她和江諧扯在一塊,原主聽到這些的話會想什麼做什麼?
意識到這個疑惑不會有答案,她加快了腳步。
回到宿舍,她剛想開門,發現門口的收納櫃亮起了綠燈,代表有東西儲存在裡面。
打開一看,是她昨天下單的紅棗枸杞,老大一包,整整一千克,夠她喝不短的一段時間了。
識別身份進屋後,時蘊第一時間打開了聲控燈,玄關處的落地鏡冷漠的照出她此刻的模樣,說不上狼狽,卻滿臉疲憊,神色還有些蒼白,還真像表白被拒絕後失落淋雨的可憐蟲。
她撥拉了亂七八糟的頭髮,抱著紅棗枸杞進屋,第一時間燒水泡茶。
等洗了個澡出來,時蘊舒服的直打哈欠,看眼時間,已經超過九點了,這才第幾天,她健康的作息時間就被打破了。
咕嘟咕嘟喝完紅棗枸杞茶後,時蘊暢快的呼出一口氣,火速爬上床,可才閉上眼睛,智腦便彈出了一則通訊,還滴滴滴響個不停。
她下意識抬手,卻不小心觸到了接通鍵。
發來通訊的人入目一片黑,嚇了一跳,等時蘊開了燈,他才鬆口氣,溫和道:「小蘊,這麼早就睡了?」
通訊里的男人有著柔軟黑褐色短髮,他的臉色看起來極為蒼白,唇瓣很薄唇色很淺,眼下有淡淡的烏青,像久病之人。
他是原主的舅舅,也是原主父母雙亡後,把她撫養長大的人,也是時奕元帥的好友,後來在征戰中央星域時被蟲族寄生,儘管救回了一條命,卻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再也無法站起來。
時蘊猶豫了一秒,乖巧道:「舅舅,今天有點累,早睡了。」
秋見禮點點頭,說道:「今天秋山礦區發生的事情舅舅已經知道了,你有沒有受傷?」
時蘊搖搖頭,「沒有,我及時得到救援,沒遇上什麼事。」
秋見禮似乎相信了,表情有些如釋重負,又不放心的囑咐道:「小蘊,平時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危險的地方不要去,需要什麼了就和舅舅說,舅舅——」
他還沒說完,有個穿著軍裝的女人擠進虛擬屏幕中,對著時蘊爽朗笑了笑,「小蘊,你舅舅又開始囉嗦了,這麼大人了,道理都知道,哪還需要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耳提面命,今年寒假記得回來,舅舅和舅母也許久沒見你了。」
舅母叫溫雲卿,有著紅色的披肩長發,此時高高挽起,她五官深邃眼神犀利,極為美艷,做事雷厲風行,目前的身份是聯邦上將,地位僅次於十大元帥。
回家……
時蘊想著點了點頭。
秋見禮不輕不重哼了一聲,又開始重複之前的叮囑,時蘊化作無情的點頭機器,他說一句她就點一下頭。
秋見禮見她直打哈欠,才依依不捨掛了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