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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雲卿盤起的頭髮亂了些,臉上有明顯的疲憊,聽醫生說時蘊沒什麼大礙後,鬆了口氣快步走到床邊,拉著她的手上下看了看,又摸著她的腦袋說道:「嚇死舅媽了,早知道我和你舅舅一起來。」
時蘊搖了搖頭,她有些不太適應和溫雲卿這麼親近,說了幾句話後,後者也很快退開,「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
溫雲卿始終對原主很好,幾乎把她當成親生女兒,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如她受寵,比起秋見禮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因此原主和表兄弟的關係並不好。
病房恢復安靜,小幽靈鑽了出來,乖乖貼在時蘊頸邊,恢復了之前愛撒嬌的模樣。
時蘊把小幽靈拎起來,它大概以為她在和它玩遊戲,晃蕩著小尾巴,想把尾巴甩起來貼在她的手背上。
她輕輕用力,小幽靈順從的把自己變扁了,還討好似的把核心處的金色光點變成愛心的形狀。
慣會撒嬌。
昨天晚上出現在她意識深處的聲音危險而貪婪,小幽靈卻活潑乖巧,她很難把二者聯繫起來。可小幽靈喜歡吞噬能量結晶又是不爭的事實。
她嘆了口氣,索性屈起手指彈了彈小幽靈的小腦袋,後者翹起尾巴捂著腦袋,搖頭晃腦,可愛到想讓人套麻袋。
有小幽靈在旁邊耍寶,時蘊複雜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些,躺了一會兒沒睡著,乾脆打開智腦看新聞。
紅靄星地方頻道果然在報導雙子大樓發生的事情,由於涉及到蟲族還有一位被害者,事情變得很嚴重,輿論也在持續發酵。
自從秋山礦區出現蟲族的事情被報導出來,一直有人認為銷聲匿跡多年的蟲族或許又悄悄滲透到了人群里,隨時可能給人類帶來滅頂之災。
現場做報導的是個女記者,非常專業,時蘊仔細聽了聽。
「目前央城博物館被盜的嫌疑人已經確定是蟲族寄生者,現場並未發現被竊物品,有關部門正在……」
女記者在報導時,有工作人員出入雙子大樓,其中還有個戴著黑色口罩和鴨舌帽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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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朔,能量結晶不見了。你是最後離開現場的人,有沒有什麼發現?」蟲族調查局的勘驗員顧弦歌摘下手套塞進透明塑膠袋,詢問道。
謝寒朔沒有摘口罩和鴨舌帽的意思,搖了搖頭道:「我離開前,寒綢完全被火焰覆蓋,沒有看到能量結晶。」
「嗯,寄生體的狀態不穩定,應該還沒形成能量結晶,寒綢吞噬了寄生體後又被長時間燃燒,他為了抵擋火焰消耗獲取的能量結晶也實屬正常。」
「對了,這具屍體的身份確認了,是溫雲卿上將府上的人,負責秋見禮少將的人身安全。被吃的只剩骨頭前還斷了手臂,你知道怎麼一回事嗎?」顧弦歌隨口問道。
謝寒朔站在白骨邊上看了看,道:「他被寒綢寄生時,可能想斷臂求生,但沒有成功。」
顧弦歌嘖嘖兩聲,「行,回頭你寫個跟蹤報告。昨天那個小朋友怎麼樣?嘖,時奕元帥的女兒,要是出點事兒,我明天就要打辭職報告回老家了。」
「放心,沒有大礙。」
顧弦歌瞥他一眼,「能不能不要這麼惜字如金?多跟我說句話能少塊肉嗎?」
回應他的是謝寒朔淡淡一眼,顧弦歌有點遭不住,乾脆對他揮揮手道:「快走快走,回你的北玄軍校去,我真是信了你姐的鬼話,找你幫忙和自虐有什麼區別?」
謝寒朔走了,臨走前看到餐廳的老闆也在,停下步伐認真思考了幾秒道:「你們的拔絲芋頭可以外帶嗎?」
餐廳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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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導翻來覆去也就那點信息,時蘊看了一會兒後,關掉智腦把小幽靈趕回精神力泉,睡了個回籠覺。
醒來時,她見江諧雙手抱胸坐在床邊,眉頭皺起幾乎能夾死蒼蠅,且盯著床邊桌子上的禮盒和包裝袋。
發現時蘊醒來,江諧陰陽怪氣呵呵兩聲,「住院了還不忘點外賣?」
誰樂意自己醒來就對著張臭臉,時蘊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你怎麼在這兒?看見你我就胸口疼,麻煩能不能離我遠點?」
江諧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她嘴巴這麼毒,眉毛一挑,打算懟回去,但又見她穿著病號服,神色蒼白,最終還是收斂了脾氣,冷哼一聲道:「你當我願意來啊?」
也不知來之前遭受了何種經歷,語氣里是滿滿的怨念。
時蘊懶得理他,轉頭看向桌上的包裝袋和旁邊的禮盒,禮盒上有生日蠟燭,生日蛋糕?
她提過來一看,發現禮盒上還附有賀卡,有六個字——
抱歉。
生日快樂!
字體端正,獨有風骨。
江諧看到禮盒上的字後,眉頭已經要堆成小山了。
時蘊打開旁邊的包裝袋,是拔絲芋頭。她眨了眨眼,想起昨天晚上咬進嘴裡的草莓味奶糖。
江諧的眉心幾乎要夾死蒼蠅,他不甘心的看了眼腳邊自己帶來的生日蛋糕,往椅子下方踢了踢,呵呵了兩聲道:「剛受傷別吃亂七八糟的東西!回頭再躺上十天半個月,期末又要掛科!」
時蘊覺得他有病,她受了傷不假,躺過治療倉後一定能出院了,是秋見禮說什麼都要讓她在醫院裡多觀察一天,現在才躺在這兒。
她不理會間歇性發瘋的江諧,在他伸手要提走拔絲芋頭時,毫不猶豫把他戳開,「婚約都解除了就別在我面前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