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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覺得秋木微的模樣礙眼,往後避了避。
男人不疑有他,欣賞著秋木微狼狽的模樣道:「要不要把溫雲卿叫過來,讓她好好教教兒子?」
「那賤人眼裡只有自己,能教出什麼?」時蘊輕嗤,把江鎧的語氣和情態學得分毫不差。
她嫌棄的抬手扇了扇飄到鼻前的血腥味,朝男人的位置避了避,男人直言,「又不是沒有殺過人,矯情什麼?還是說多年不上戰場,血腥味都聞不得——」
他的視覺被兜帽局限,一句話沒說完,鋒利的匕首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人根本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咬牙切齒道:「江鎧,你在做什麼?」
「有幾個問題疑惑很久了,想請教一下。」她掂量著匕首,似乎只是以此為要挾,並沒有想要男人性命的打算。
後者並沒有立即翻臉,而是眯起了眼,「什麼問題?」
「溫雲卿背後的人是誰?」
時蘊並不確定溫雲卿背後有沒有人,但從江鎧到眼前這個蟲族寄生體,她很難不陰謀論。
倘若只是人類與蟲族共生,事情反而沒那麼麻煩,可如果是蟲族已經滲透到了人類中,那將是一場比中央星域被蟲族入侵更可怕的浩劫!
「你問我這個我怎麼知道?不如問問你自己當初為什麼和她合作?」男人嗤笑著反問。
「怎麼?還在惦念你們家族那點所謂的忠貞?想要當元帥就別把那些狗屁東西掛在心上,否則你這輩子都只是個廢——等等!」
「你不是江鎧!」
隨著男人的話音落下,他毫不猶豫握住了匕首,鮮血淌下的頃刻,男人瞬間回身,屈膝踢了過來。
時蘊早有準備,抬起能源槍,扣動板機,連續幾下血液飛濺,幾乎打爛了他整條腿。
反應這麼快?!
男人吃痛跌倒,時蘊的槍口抵了他的太陽穴上,「說,你們是什麼人?和蟲族有什麼關係?」
兜帽被掀掉,男人的模樣暴露的時蘊眼中,他沒有頭髮——
準確的是說是沒有頭蓋骨。
青色的血管在他腦袋上蠕動,一層白色透明的綢狀物覆蓋其上,大腦的積液溢了出來,又迅速被稠狀物吸收。
時蘊胃裡一陣翻滾,男人聽到她的話並不回答,布滿紅血色的眼睛向上翻動。
似曾相識的景象讓時蘊意識到這個蟲族寄生體要暴走了!
她立即開槍,沉悶的幾聲槍響後,男人被她打成了篩子,暗紅色的鮮血從他的身體裡流出,散發陣陣惡臭。
雪白色的柔軟綢緞卻從他的傷口裡涌了出來,男人不僅沒死,還扭曲著身體站了起來。
他的脖子以非常不正常的角度歪斜著,明明像條面癱軟在肩膀上,卻又非常僵硬的顫動著。
數不清的白色綢緞從內而外翻湧,眨眼間,男人便徹底被寒綢吞噬,時蘊屏住了呼吸,收起能源槍,握著短匕自上而下砍去!
寒綢卻把男人的腦袋頂了起來,生生擋下了這一擊,時蘊不得已之下只能後撤。
嘭!
男人的腦袋掉在了地上,可憐的流出幾道血污。
時蘊退開幾米,再拔出一把短匕,將刀柄背對背相靠,她輕巧的扭動機關,機械彈動後,刀柄互相抓握,短匕成了一字彎刀。
一立方米左右的寒綢增殖體趁機揮舞出柔軟的綢緞,從四面八方湧來,時蘊率先將彎刀扔了出去,
彎刀迴旋,銳利的刀刃觸碰到寒綢時輕而易舉將其割斷。她藉機踩在身旁的矮凳上,跳了起來。
其餘寒綢甩了個空,重重砸在工廠里的廢棄機械上,發出保齡球被推倒後的桌球聲,聲響在空曠的工廠里迴蕩,可怕而陰森。
纖細的鋼絲武器從時蘊手腕處彈射而出,柔軟堅韌的細絲在她手中變成了恐怖的利刃,寒光乍現,呼應著闖入舊工廠的冷風將寒綢切成一段又一段,金屬的克製作用令寒綢毫無招架之力。
寒綢增殖體似乎預料到了這場戰鬥的結局,蠕動著開始後退。
時蘊可不會給它逃跑的機會,她踏上迴旋而來的彎刀,繼而扭轉腳背,將彎刀勾了回來,令其再次攻向寒綢增殖體,同時甩出鋼絲武器,鋼絲武器尖端握爪,狠狠將其釘住。
彎刀恰恰疾馳而來!
噗嗤!
刀尖刺入寒綢增殖體,早就在搖尾巴的小幽靈歡快的抖了抖,化作漫天的光點湧入寒綢增殖體內,張開了『血盆大口』。
咔嚓!
微小的碎裂聲後,小幽靈將寒綢體內的能量結晶吸收殆盡,光滑的綢緞也在頃刻間失去生機,變成一團惡臭的粘稠物癱軟在地上。
時蘊割斷秋木微身上的繩子,後者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了,她與寒綢戰鬥這麼大動靜都沒能把他吵醒。
他身上的傷勢非常嚴重,如這個蟲族寄生體所說,左手和右腿都斷了,身上還有各種各樣的傷口。
時蘊要把他扶起來時,忽然注意到他無力垂下的左手手腕纏繞著一圈白色綢緞。
她猛然睜大了眼,下意識看向已經被生機全無的寒綢增殖體。
秋木微被寄生了!
時蘊猛然屏住了呼吸,握上匕首。
必須將他整條胳膊切斷!
星際時代醫療條件發達,肢體培育已經相當成熟,更換壞死人體組織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