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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死裡逃生,卻又主動送上門來,她沒道理不將其終結。
時蘊見溫雲卿厲聲質問後,又無法忍受身體的抽搐感,伸出另一隻手去抓吃了一半的大腦,再次抬起能源槍打中她的手腕。
血花濺了出來,溫雲卿只能眼睜睜看著能夠維持她生命的東西摔在地上,而無法將其吞噬。
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扭曲模樣,時蘊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她的面容在昏暗的密室中顯得不甚清晰,對溫雲卿而言,卻已經足夠了。
後者難以置信的將幾乎要脫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依稀可見裡面紅色的血絲在蠕動。
密室在此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靜,片刻的失語後,溫雲卿歇斯底里道:「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在這裡!」
接連兩句話,聲調一句比一句高,充分的展現出了她此刻不平靜的心情。
當然不平靜,曾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人在某天以她絕對預料不到的方式出現在她眼前,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不相信,更別提是性格自負的溫雲卿。
時蘊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明明是挺溫和的表情,卻透露出無邊的惡意,她道:「被子彈射穿腦袋的感覺怎麼樣?」
輕緩的聲音如同男女訴情的私語,聽在溫雲卿耳中,卻是惡魔的私語。
曾被狙殺,再到寄生進助理的身體,不顧一切的沖回來,她也曾想過是誰在星際港口暗算她,可是把所有可能對她下手的對象一一羅列後,卻又發現誰都不可能。
沒有人能準確的知道她抵達星際港口的時間,更無法精準的推測出她在星際港口的哪個位置,從而以最佳的角度乘坐懸浮車從高空航道通過,一槍要了她的命。
身體裡強烈的反噬讓溫雲卿產生強烈的眩暈感,可被能源彈打穿的雙手傳來的疼痛又時時刻刻提醒她,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即便如此,她依舊咬牙道:「是你!不可能!你到底是誰?」
時蘊不過是被她玩弄於鼓掌中的一個廢物罷了,即便偷偷藏起了能夠製造A級機甲的實力,也不可能突破精神力對體能的約束,具備從高空狙擊她的可怕能力。
溫雲卿如何能接受暗殺自己的不是蓄謀已久而是臨時起意。
時蘊見她狼狽的匍匐在自己腳下,到現在還自負的認為能夠掌控一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她可悲還是該說她可笑。
「怎麼?不敢相信我能擁有殺了你的實力?那你倒是說說,是誰這麼恨你,要在星際港口取你性命?」
時蘊輕巧的反問,閒適的姿態徹底瓦解了溫雲卿心底的僥倖。
或者說,她已經相信要殺自己的人是時蘊,卻又不敢相信能殺自己的人是時蘊。
兩種情緒在她的腦中形成了強烈的衝突,帶著她寄生到助理身上的幽螢因為過度的消耗,在她的精神力泉中瘋狂吞噬精神力。
她會死,她會死!
溫雲卿在片刻的恍惚之後,無視雙手的劇痛爬了起來,她抓過地上一塊碎玻璃,猛得朝時蘊撲了過來。
如果她用的是自己擁有S級體能的身體,時蘊必然不敢懈怠,可現在,溫雲卿寄生的這具身體僅有A級的體能,並且在幽螢的蠶食之下,喪失了戰鬥中該有的判斷,對時蘊而言,不過是具行屍走肉。
時蘊輕巧的側身,便躲開了溫雲卿軟綿無力的攻擊,並且抬腿一腳踢在她的胸口上,用力把她踹了出去。
嘭!
溫雲卿重重摔在蠟像上,將蠟像壓垮,她被摔得頭昏眼花,卻還是費力支撐起身體。
可當她的雙手觸摸到身下的蠟像時,眼前的景象變得恍惚。
記憶開始衰退,她分不清此刻是夢境還是現實,看到時奕栩栩如生的蠟像時,她臉上露出強烈的迫切感,神情也顯得更加扭曲。
時蘊發現了她的不對,抬腿走過去,卻聽溫雲卿道:「時奕!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是那些噁心的蟲子!如果我不按照它的意思辦,它就會把我吃掉!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時蘊萬萬沒想到會從她口中聽到這番話,霎時間睜大了眼,溫雲卿卻神情癲狂道:「你不是喜歡秋見希嗎?我送她下去陪你了,你可能不知道,她死的時候還要我好好照顧你的女兒。」
「我當然會照顧好你的女兒,那也是我的女兒啊!和她秋見希有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搶我的孩子?」
「我把你的孩子養的很優秀,她用S級精神力,已經能製造A級機甲了,所有人都喜歡她……」
她瘋狂的自言自語,錯亂的記憶讓她曾經的所作所為全都說出口。
她害死了秋見希,甚至中央星域最後的悲劇也和她有關係。
可她說著說著,臉色逐漸猙獰起來,歇斯底里道:「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拒絕我!你不是想守護聯邦嗎?那我就毀了她!毀了她!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像藏在暗中的毒蛇,悄悄吐著蛇信子,自私陰毒的想要破壞所有美好。
「哎呀,我剛才騙你,你那個廢物女兒不是什麼天才,哈哈哈哈哈哈S級精神力又怎麼樣,遇到蟲族也只能被吃得乾乾淨淨!」
時蘊聽她吐露的越多,神色就越可怕,將能源槍抵在溫雲卿的太陽穴上,咬牙質問,「威脅你的蟲子在哪裡?」
溫雲卿茫然的轉過頭來,又開始哈哈大笑,甚至要伸手來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