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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先不說我和阿夙他心意相投。」說著,她臉上起了些薄紅,手輕撫過荷花接著道:「就是如若沒有他,我手上想要的這株荷花,還得勞煩師姐替我擇取。」
「如他覃夙這般待我的人,我這一生又能遇幾人?師姐還覺得我所託非良人嗎?」
清涯道主在她話畢,眸中帶了些審視朝師妹看去。
此刻,師妹妤蓼臉上的羞澀稍減,眸中自有一股堅毅。
「師妹,覃夙對你的心意,我們幾個師兄姐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說著,清涯道主移開了視線,又才接著道:「先不說你和他是師徒的關係,你也應當明白,他現今不是之前…」
未盡的話語後是一聲嘆息,里中帶了些遺憾和自責。
妤蓼回道:「師徒結為道侶的古來有之,我相信師兄姐們也不是這般迂腐之人。」
說著,她微掀眼皮接著道:「我知道是因為覃夙現今體內有魔族戾氣,難道就因此,師兄姐們便要我將他的心意作廢嗎?」
她自知這話用詞稍重,但妤蓼不想這場合籍大典得到師兄姐們的阻撓。
祝福她可以暫時不要,如果連他們也要阻撓的話,她想不到世上還有誰會祝福他和覃夙。
「師妹,覃夙體內的魔族戾氣難道你沒探過,你可知覃夙他接下來會走向如何的道路?」
身為臨界守界人,界門的那方守得是什麼,覃夙接下來的道路是如何,妤蓼比誰都知曉。
難道就因為知曉,她就一定要放棄覃夙嗎?她做不到。
妤蓼在師姐這話下眨了下眼睫,稍頃便抬首一笑道:「我知曉師兄和師姐們都是為了我好,然這情之一字半分不由人。」
在這話下,清涯道主算是知道了師妹妤蓼意已決,輕搖了下頭便也不再多勸說什麼。
她答應了妤蓼會勸師兄,合籍大典自會如期舉行,離開時她伸手過去捏了下妤蓼手臂,示意她做好準備便是。
在師姐離開後,妤蓼才抬首朝遠處一道人影看去,此人正是覃夙。
見他還不過來,妤蓼微挑了下眸子,朝他走了過去。
「我適才的話阿夙可是聽見了,還和為師使小性子?嗯?」說著,妤蓼伸手過去扯了下他袖子。
覃夙今日著了一身極簡黑,濃郁的黑映襯著他冷白的膚色,眼斂下垂合著抿直的唇角,整個人透了分陰鬱出來。
感受到手上的拉扯,覃夙微側目朝抓她袖子的手掃了眼,這才出聲道:「師尊可知今日是第幾日了?」
聞言,妤蓼算是知道了他的冷臉是怎麼回事了。
因為從她甦醒後,二人便沒了什麼獨處的時間和空間,她將時間基本給到了小徒弟蘇燕兒。
近日,小徒弟燕兒的情緒才有了些好轉。
但這個好轉只是外在,妤蓼可還記得以前的小徒弟是何模樣,如今的她發了狠地除了陪她便是修煉,再無了先前頑劣偷懶的樣子。
「阿夙,燕兒她剛經歷這般大的變故,為師放心不下。」說著,妤蓼微仰首朝他一笑接道:「三日後,合籍大典如期舉行,送去你姐姐哪的喜箋可有回信?他們何時到?需要我去接嗎?」
說到此,覃夙眼中的冷然之色才少了些許。
他拉過袖子上她扯住的手,微用了些力道捏著,引著人往一處涼亭走去。
「師尊問的問題很多,弟子應該先回哪個?」說著,覃夙將繃直的唇角鬆了松,面上浮現些輕鬆和愉悅來。
妤蓼在覃夙的示意下坐了下來,這才朝身側就坐的他望去,微掀眼皮道:「明知故問,這明明就是一個問題。」
她知道的,覃夙在不安。
他該是怕因為身上的魔族戾氣,自己這當師妹的會在師兄姐們阻撓下,放棄和他的合籍大典之約,所以才匆匆趕來又不敢上前吧。
但這人,明明已經聽到了她的答案,還這般使小性子,真就很恃寵而驕了。
「阿夙,就算你身上的魔族戾氣不能解,」說著,妤蓼臉上染了些紅暈,但她仍舊直視上覃夙的視線,接著道:「挽清道主妤蓼,此生唯傾心之人僅你,非君不可。」
覃夙在她這話下眸子微張,激動不可自抑下側開了視線,放在膝上的手甚至開始些輕微的顫抖。
這樣的師尊太耀眼了,令他下意識生出自慚來。
但,這樣的她只為他一人所見。
「你這樣很過分。」說著,妤蓼撐手在石桌微偏頭一笑,有些沒好氣道:「阿夙你這直接避開的樣子,讓為師很跌面子,再不說話我可就收回此前的話了。」
「別…師尊還不允許我高興會嗎。」說著,覃夙伸手覆住她在石桌上的另一隻手,輕柔地捏了下才接著道:「師尊,我承諾不了我往後的道會如何走,但我決計不做讓師尊不高興,還有愧對師門的事。」
前提是,那些所謂的修仙正道不會傷及到師尊。
但,如今澤陽派勢已去,諒其它門派也得潛伏個幾十年才有動作了。
覃夙眼中的認真令妤蓼止住了要抽手的動作,她輕笑了下才道:「有為師看著,你不會再走上世的路,阿夙且放寬些心才是。」
是啊,一切都變了,這世有師尊看著他,他只要護好師尊便好了。
覃夙輕笑著應下來,眸中的冷然之色在此刻盛滿了溫柔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