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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的嘴巴,真真是慣會氣人又會哄人。」覃夙丟下這麼一句話,下瞬便朝她伸手做了個過來的手勢。
妤蓼聞言一笑,隨他的意思站定了位置。
此刻,她身後些站著的便是覃夙,二人身形相差下,從後看去妤蓼宛若依偎在他懷中。
「對了,這地方為何會壓制我靈力?」說著,妤蓼抬眼朝石像看去一眼,這才接著道:「莫非和這石像有關?你當初進來難道不害怕嗎,沒靈力還能在此修無情道訣?」
覃夙此刻正將她的手腕握住,帶著她的手朝石像靠近著。
上世,臨界界門失守,魔族傾巢而出為禍人間,師尊亦因此重傷不醒,正道幾乎全員倒戈窮途末路時……
覃夙也曾冒出過卑劣的想法,他想著乾脆和師尊一起身消道隕便是了,也省的看這世間污濁。
但他看著師尊昏睡也微皺的眉頭,他清醒的認知到,她在最後一戰的決心,她是帶著赴死的決心也要拯救這世間的!師尊要的並不是這結局啊……而且,他根本捨不得、也見不得師尊是這結局。
所以,他壓抑住那些心底瘋狂滋生的黑暗,無情道訣也就成了他當時唯一的出路。
畢竟,在傳說中無情道決修成者,妖魔共懼。
他想,只要他殺了魔尊。
只要魔尊死了的話,獨孤神醫,還有神醫谷那麼多的神醫,他們的身後的弟子和家人自然也就安全了,這些人這時候總該對師尊相救了吧。
是以,魔尊的死成了唯一的解,要想殺死魔尊的他,修無情道也是他最後的解。
以上這般思緒只在覃夙心中一晃而過。
現下他只是淡淡的嗯了聲,放緩了些語調道:「嗯,說毫無可懼是假的,因為害怕過找不到回師尊身邊的路。」話畢,覃夙緊了緊手中她的手,「我又不會丟下你不管,我肯定也會親自來尋你的。」說著,妤蓼微仰首朝後方的他掃了眼。
在妤蓼這動作下,二人的距離越發縮短了些,她幾乎是半倚靠在了覃夙的懷抱中。
覃夙聞言哼笑了聲,邊握著她的手朝石像緩緩靠近,邊漫不經心道:「師尊親下戰帖來尋我是嗎?」
這幽怨之聲,妤蓼聞言抿了下唇角。
她當初的用意明明是將人約出來談談,是他覃夙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見面便是招招劍招過來。
但此刻,她決定還是先觸碰到石像,再和他強調下那只是封普通的約談帖。
無形的靈力在妤蓼二人觸碰到時便威壓過來,然在妤蓼將手觸碰到時,靈力開始驟然縮減起來,就仿佛在確定著些什麼似的,它開始包裹起二人的手。
靈力在裹至二人手腕時,無形的靈力剎時便沒了個乾淨。
妤蓼的手心率先觸碰到了女石像,冰涼觸感傳來,她瞥了眼手腕處散發著螢光的手鍊。
就在她要撤回手時,石像的底座開始響起些聲音,咕嚕嚕的聲響後。
「這莫非就是修仙話本子中的機遇?」說著,妤蓼淺淺一笑,屈身蹲下看向被石像底座吐出的書冊子。
藍底的書封,透出古樸和莊嚴感,冊子上書寫著瀟灑飄逸的『無情道決』四字。
它仿佛在告知著二人:看我,看我,我就是傳說中的飛升秘訣!
「師尊還那麼喜歡看話本子呢,上世我送的師尊又不細看。」說著,覃夙先一步伸手撿起書冊子,他虛扶了把師尊讓她起身,冊子在他手中放低,他隨意對著她方向翻閱了幾頁便合上。
妤蓼聞言噗嗤一笑,視線掃著他手上冊子,這才回道:「這世你又沒給我送,上世的話本子我又去哪能找到。」
「還有,我跟你說,我當初下的真不是什麼生死帖!」說著,她放軟了些語氣道:「難道阿夙你還不信我嗎?」
覃夙此刻也才細思量起她話來,師尊的確是沒必要拿此來說假話的人。
那麼,他們二人上世還是被所謂的正道名門擺了一道嗎。
這般一想,他眼裡多了抹狠戾之色。
就在覃夙再要說什麼時,山洞開始劇烈震動顫抖起來,他一把攬抱住師尊,掃了眼這搖搖欲墜的石像道:「師尊走吧,我們先出去。」
待二人出去之時,這個山洞也在瞬間傾塌了下來。
妤蓼在出去時曾回首朝女石像看去,被壓至傾塌的石像四分五裂下瞬間沒了先前的風姿,此刻它已然和這山洞中普通的石塊混合在一起。
雕刻者的別有用心下,仿佛這女石像在吐出這冊子後,它也就沒了存在的必要。
回首過來是覃夙遞上的無情道訣冊子,妤蓼將它接了過來才道:「你剛可看出這本和簪花大會的那本,里中內容有何不同嗎?」
覃夙搖了搖首才道:「這冊和我記憶中的無甚區別。而且,師尊,我們一同說過不碰這無情道訣的。」說著,他掃了眼被師尊拿過去的冊子。
「為師知曉,走吧,你師妹他們應該也等急了。」說著,她燦然一笑朝山洞外走去,體內靈力亦逐漸開始復甦了起來。
待二人回至崖上時,妤蓼再次臨淵望下去:覃夙所言果非不虛,如若他鐵了心要困她於此,估計還真沒人能尋至到此涯底。
畢竟石像不毀,她靈力也無。
但,覃夙不會的。
就像他先前說要如何如何自己,但也沒做到底,更像是他的虛張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