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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伽踏著滿屋的血腥殘味朝覃夙靠近著,手中的白扇也仍舊隨著主人的靠近輕搖著,仿若閒庭信步。
但覃夙卻在他的靠近中感受到了一股壓力,也可以說是殺氣。
他抬眼朝越發靠近的顧伽看去,這便是魔戾之氣全開的新魔尊,魔界之首。
覃夙緊了緊手中劍,朝前踏了一步道:「我再問詢一次,這府邸中的人是你屠殺的嗎?我師弟師妹他們現下可安好?」
「我沒有證據證明不是我,就像你沒有證據證明是我。」顧伽說著停下了腳步,輕笑一聲又才接著道:「但沒關係,你師尊不在也好,我想殺你覃夙不是假的。」
話落,他手中摺扇便一個飛旋朝覃夙而去,被對方一個後仰起劍避了開去,避免了屍首異處的下場。
「還不出滅魔琴嗎?」說著,顧伽一個瞬移朝覃夙而去,扇子一個偏移便要削掉人腦袋。
覃夙後退下,一縷髮絲被削斷墜地。
顧伽瞥了眼跌至地上的髮絲,再次一個輕笑道:「不出滅魔琴,憑著你簪花大會的幾招劍招,覃夙你真當你能奈我何?」
在顧伽未看到的地方,覃夙朝他後方的師尊搖了下頭,然後再伸手摸了下被削掉的髮絲。
他這動作在顧伽看來,便以為他是在搖了下被削掉的髮絲。
「從我召出滅魔琴後,你對我的殺心為何便重了?」覃夙掃了眼顧伽,這才再次接著道:「答後你我二人比拼生死不咎。」
他這最後一言一落,顧伽眼裡的興味濃烈了起來,同時眼中的恨意也越發濃烈起來。
「哈哈哈,覃夙你在我面前裝什麼?」顧伽說著笑聲更甚,但見覃夙眼中的不解未作假,這才惡狠狠接著道:「你用滅魔琴屠殺過魔族,你就不記得你還用它屠殺過什麼嗎?」
「你就不記得,伽加什族是怎麼被你屠殺的嗎?我的父母又是怎麼被你屠殺的?」
說著,顧伽的眸子浸染血色朝覃夙靠近,連著他手上扇子的『順』字血色也越發厚重起來,仿若要將白扇盡染血色。
在他這話落下,覃夙陷入上世回憶,妤蓼則是攥緊了未執劍的手心。
伽加什族是人魔所戀產下的一族,之所以未將它們稱之為半魔,是因為它們居住在人世,在幾代人族血脈的稀釋下,他們的確就是較普通人力氣稍大一些的普通人。
伽加什族這一族,他們在時間的滾輪中,逐漸成為了人族。
「想起來了嗎?我記得你師尊曾說過因果輪迴,那你償命也是應當的。」話畢,顧伽便再次朝覃夙進攻而去,意欲取他項上人頭。
然而,另一把劍格擋住了他的利扇。
也因為二者的兵器的相撞下,呲出一道火花。
逐漸,長劍的主人也在顧伽身前現出了身形,如他預料的女子,挽清道主。
「怎麼,蘇妤蓼,因為他是你徒弟,你同我說的因果輪迴在他這便就不存在嗎?」顧伽先她一步收回摺扇,冷眼朝女子身後的覃夙看去。
伽加什族這一族雖逐漸成為了人類,但它的血脈里仍有魔族之血。
是以,他們這一族也就仍被滅魔琴所克制。
且正因魔族戾氣幾乎不存,滅魔琴對他們的傷害讓他們更毫無抵抗力之說。
滅魔琴,所滅魔族魔魂俱滅,永無再生可能。
覃夙握緊了手中劍,他剛從那場回憶中走出,他的確在上世滅了伽加什族。
上世,老魔尊死於覃夙之手後,魔族餘孽逃往人世,這些魔族因著血脈深處的吸引呼喚,它們朝伽加什族而去,藏匿其中後意圖混淆亂他視線。
在分辨不清下,覃夙使了滅魔琴。
他本意是想讓那些魔族餘孽一個也別想逃,然琴聲盡頭後,伽加什族也悉數倒在了血泊中。
上世,一條這一族沒落於覃夙,還有一條便是覃夙殘殺仙門同道,也正是這兩條大罪,妤蓼再也推不開仙門百家嘴中的清繳逆徒之舉,寫下了無垢山一戰的戰帖。
「你有覃夙使滅魔琴的記憶?」妤蓼不答反問道,邊說邊蹙眉朝顧伽再次道:「伽加什族如今應當還好好的才是,你究竟是何人?」
第92章 舊怨
顧伽聞言朝她輕勾了下唇角, 諷刺一笑道:「滅魔琴,所滅魔族魔魂俱滅,永無再生可能, 道主你在明知故問些什麼?」
在他這話下, 妤蓼握緊了手中劍, 在那刻她仿佛明白了顧伽所言指什麼。
重生, 所謂重生亦有天道不可逆之舉。
這不可逆之舉,便是伽加什族這一族的覆滅。天道故意不抹去顧伽這一遺孤記憶, 便是給伽加什族這一族的重生。
也是天道給覃夙他要承受的因果之舉。
「師尊,我的確滅了他一族,這我無可爭辯。」說著,覃夙上前一步, 將她護在了身後, 手中長劍卻是半點不放鬆。
他朝顧伽看去,掃了眼他眸中血意, 冷嗤一聲道:「顧伽, 你也別在師尊面前裝什麼純粹者, 我未使滅魔琴的時候,你便已對我有了殺意。」
「第二次見面時,竹林我療傷時, 你對我做了什麼,還用我在師尊面前細說嗎,嗯?」
顧伽仿佛被覃夙這話說中了什麼, 眼裡有詫異還有絲惱羞成怒。
但他最後還是穩住面上表情, 捏住了手上扇子。他抬首漫不經心道:「在下不就是對你灌了點魔戾之氣?若你道心穩, 並無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