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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夙到了便微拱手行了一禮,喊了聲父親,便再無下話。
上方的男子微收緊了下頜,眼眸中多了絲不悅感。
每次兩人的相處見面,覃扶總覺得他覃夙才是老子,自己是他兒子。
他的這個長子,好像從他娘去世後便只稱他為父親了,再沒喊過他一聲爹。
所以他從來不喜這個長子,尤其是當年靈力聚形成廢枯藤後,他的不喜便越發明顯起來。
這麼些年來,覃扶也不是沒想過這個長子,但小兒子覃鋒的陪伴又讓他這想念若有若無,八年多了,兩人間的生疏好像越發深了起來。
覃扶此刻也真的是無啥話要說,只得忍住心上冒出的不悅感,扯了扯唇角擺出些父親的態度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讓底下人收拾了屋子…」
未待他說完,覃夙打斷道:「不用了父親,我們就住阿娘的冷香苑好了。」冷香苑也完全夠他們師徒四人住了。
說著,他微一頓又朝父親看去一眼便垂下眸子道:「再說了,我見了舅舅們自會離開,用不著父親這般勞心費力安排。」
覃扶見他這話說的順暢,顯然是早就知道回來這一遭是需要他做什麼的,他微眯眸子道:「覃夙,不管你又多不待見我這個父親,你是我覃家的長子便永遠是覃家人,不要輕易被外人左右。」
他懷疑覃夙是收到了他舅舅們的傳信什麼的。
妤蓼対此話感到些不悅,有些不解的朝覃夙父親看去一眼,這話好像就在說覃夙是他生的,他就該為覃家如何又如何,就像他給覃夙個長子身份有多尊崇似的。
覃夙這麼些年在臨界。雖有著覃家長子長孫的名頭,但從未有像小徒弟燕兒般,有親人送予東西至臨界,就連二徒弟孟詢都曾有收到過旁系親人的家書。
如果她沒猜錯,八年,無垢山三年,臨界的五年。覃夙可沒收到任何,就連一封家書問候也無。
上世她還當覃夙為人淡漠不喜歸家,這世才發現,他的家族並未如她所想般的和睦。
所以,這般的家族,最後又是怎麼交由到覃夙手中掌權的呢?
按現在,怎麼看他父親屬意都該是給覃鋒的。就如現在,覃鋒仍舊站在覃扶的身側,此刻正為他添置著茶水,覃扶的視線便是滿意的又和藹的看著他,倆人正上演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
「父親,正因為我是覃家的長子,所以我此刻站在此地。」說著,他微抬眸子,眼皮微掀問道:「父親此次不斷催促我回來,不正是要讓我和兩個舅舅說,甘願放棄覃家家族繼承之意嗎?」
覃扶見目的就被他就這麼敞開說了出來,眸色更是不悅。
他本意便是想讓小兒子覃鋒掌權這個家族,所以近兩年已經在讓小兒子開始熟悉覃家的產業,這麼一開始開始,起先家族裡的旁門分支反対也不是沒有,但都被他以次子覃鋒的優異壓了下去。
但最近這段時間,覃夙的兩個舅舅卻是為自家姐姐叫冤起來,長子未死也未失德,何以次子掌家。
所以頻頻的找麻煩下,覃家的那些旁門小支的也開始冒了起來,雖然沒傷著覃家的根基,但這麼頻繁也讓他們防不勝防和感到棘手。
所以他不得不想著讓覃夙自己甘願放棄好了,所以才放出消息傳下去讓覃夙回來,目的就是讓他和他的兩個舅舅見面,只要覃夙甘願放棄覃家的繼承權就好了。
想是這麼想的,但被長子覃夙這般不顧及場合的說出來,覃扶可就忍不住臉色了。他眸色一沉:「這麼些年來你也未曾歸家過,你心中哪還有我嗎這個覃家,你弟弟現今將覃家的產業打理的很好。」
說著,他掃了眼底下的覃夙,又朝他旁側的師尊看了眼,這才接著道:「你放心,你娘的那份為父也不會少了你的。」
覃夙卻是聽聞後直接不給面的冷嗤一聲:「好,我娘的那份,父親直接悉數歸還至舅舅他們就是,父親可要算清些,我的意思是,娘當初帶來的資金下所有商鋪,乾乾淨淨所有悉數歸還。」
還未待盛怒的覃扶說些什麼,覃鋒忍不住了。
他站在上方直接開口道:「哥你的意思,難不成是想將我們覃家現有的商業鋪割捨一半給陳家嗎?」他話語中滿是不可置信,仿佛在說著覃夙是瘋了嗎。
覃夙只是掃了他眼,徑直將視線対上父親道:「怎麼,父親不是說了不會少了我娘那份嗎?」說著,他似是対父親先前的話語感到可笑,唇邊甚至帶了些愉悅的嘲諷感。
這般情緒生動的覃夙,妤蓼略微挑了挑眉。
相比較父親和弟弟,他的娘親好像很得覃夙的在意。
上方,覃扶怒上心頭,也不顧還有其它人在。他一個猛站起身,伸出手朝覃夙一指:「放肆,覃夙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敢這麼跟為父說話。」
「父親如果沒有別的吩咐,那我就先帶師尊他們下去休息了。」說著,覃夙唇角微挑,眸子裡帶了些恨意:「我師尊他們到了這麼久,也不見你這當家主的有何問候,比起覃鋒,你這家主當的的確是不如他。」
話畢,覃夙也不聽上方人傳來的你給我站住話語,他微側身和師尊他們說道:「讓師尊你們見笑了,我們走吧。」
妤蓼也不多問什麼,只是輕說了句走吧。
幾人走了很多時都沒到覃夙所說的院子,看著越走越偏的行廊,妤蓼也在心下也猜測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