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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蓼點了點頭, 眉目里多了絲憂慮道:「等天色稍晚些,我們到府中一探吧。」
「不用等,師尊我們現在就進去。」說著, 覃夙手上術法微動下, 二人的腳下的影子逐漸沒了蹤跡。
這是他上世後來所學術法, 匿影。
尋常隱身術法雖能防普通人,但修士一旦凝神下, 很容易察覺有異。
匿影此種術法下,別說是常人,就是是厲害的修士,也得需高出使用者很大一個階段的修士才會有所察覺。
妤蓼聽了覃夙的述說下,她手指微動下,直接穿過了覃夙的手臂。
覃夙看出師尊眼中的驚奇之色,唇角微勾道: 「師尊若喜歡,口訣我後邊給您,喜歡可以學來玩玩。」
「嗯喜歡,走吧。」妤蓼留下這麼一句,下瞬她的身形便已然站在了府邸上方。
底下的覃夙微仰首朝上方的她看去,師尊有時候的坦率令他招架不住,很可愛。
二人下了府邸,循著大門往裡走了許久。
偌大的府邸無一行人,寂靜無聲,只余白縞翻飛。
「這府宅隨處都透著怪異,不像是在行白事…」妤蓼掃著無風自動的白縞,朝覃夙微蹙眉目接著道:「如若我的猜測沒錯,他們這更像是在招魂。」
招魂,府邸空人,白縞翻飛,腐香引路,鬼門大開。
走至一個府邸正屋處,她一個細嗅下,果然有隱隱的腐香從緊閉的門扉傳來。
因為此時夜色尚早,還未待開鬼門的時刻。
招魂還有一重要時刻,月圓子時,腐香引路,鬼門開。
她手指一個掐算下,今夜便是月圓之夜。看來他們的所招之魂,就待今夜月圓子時了。
距離子時還尚早,妤蓼朝各屋中探查去,這府邸就算只有先前那一守門人,也得先找尋出來。
只有這般,燕兒和孟詢的去處才有問詢之人。
一間間空房過去,她臉上的擔憂便越甚。
因為這些空房中,竟都有血腥味餘留,且越是朝里去,血腥味越是濃密。
經久不散的血腥味仿佛在告訴著來人,這是座被屠戮殆盡的空府。
覃夙想要牽住的手捏了空,微擰眉目道:「師尊別急,師弟會保護好師妹的。」
「嗯也怨我,應當在他們走時給個感知術法的。」說著,妤蓼微蹙眉目接著道:「阿夙我們走吧,前邊有處血腥味格外重。」
二人從門中直接穿透了出去。
妤蓼朝一條小道進去,覃夙打量了下四周這才朝師尊身影跟上去。
進去,一座閣樓出現在了二人眼前,血腥味便是從這裡中傳來的。
這環繞的小花園和閣樓的建築樣式,的確像是近些年世家小姐喜愛的閨房。
這些都不是讓妤蓼久佇立的原因,她的視線停在了樓閣上,一個鳶尾花樣的風鈴正發出悅耳的聲響。
這風鈴也不止一次出現在小徒弟燕兒口中,眉眼彎彎的說是她親自掛上去的,喜歡的緊,還說師尊見了也一定喜歡的。
妤蓼收住了些心緒不寧,眉目一閉一睜下,手上已然召握了清塵劍在手。
待二人進去,血腥味撲鼻而來,饒是覃夙也在此刻微皺了眉目。
這麼濃重的血腥味,恐怕是故意虐殺放干人血所致,並且死傷一定不少百人。
光是這般一想,妤蓼握劍的手便顫抖起來,她怕她終是來晚了一步。
望著她越發顫抖的手,覃夙在下瞬乾脆解了影匿,上前一把握住了師尊顫抖握劍的手:「妤蓼,冷靜些,他們定會沒事的,我來找那人!」
話畢,覃夙又給師尊身上施放了影匿。
還未待妤蓼說些什麼,覃夙已然從閣樓窗戶一躍而下。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妤蓼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他這是在拿自己做誘餌,將自己的背後交給她。
妤蓼見他回首做的手勢,便也不再原地糾結,朝他離開的身形不遠不近的跟著。
果然,不待多時,便有一股氣息對著覃夙尋來。
覃夙自然亦感受到了,他和遠處些的師尊對了個眼神。這才回身故意做出了絲慌張的舉動,慌忙中故意的打開了門朝里而去。
這一個開門動作,自然引得那股氣息追來。
須臾,一個男子的身形便翩然而至。一襲艷紅長衫在他的急速行動下,亦有股翩躍的風流感。
即使他面上覆了張青面獠牙的面具,也不會有人懷疑底下是個醜男。
能把紅衫穿成這般張揚的,除了顧伽她想不出還有誰。
況且,他身上紅衫還是她送予的。
妤蓼將手中劍握緊,慢他幾步跟進了房中。
「出來吧,覃夙,你的青藤靈力都泄出來了還躲躲藏藏些什麼?」
來人話畢後,一手白扇輕握在手搖著,唇角勾了些愉悅的笑意。
覃夙便也不在躲藏,直接從裡屋中走出,稍微一打量紅衫人才道:「顧伽?」
紅衫人一個輕笑後,便直接朝他扯下了面具。在覃夙的視線下,顧伽的唇角愉悅弧度加大。
稍頃,感知後顧伽又才皺眉道:「你師尊她人呢?她沒和你在一塊?」
「我師尊在何方用不著你一個外人關心,你為何在此,這府邸中的事你乾的?」說著,覃夙的手上已然握上了夙清長劍。
顧伽掃了眼他手中長劍,嗤笑了聲才道:「覃家長孫你可真讓我好找啊,你覺得是我乾的?證據呢?」話畢,他微眯著眼朝覃夙靠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