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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四人獲得複試第一的緣故,擂台邊座無虛席,比其他場人氣高。
「沒想到有那麼多觀眾。」李荊芥撓頭,「壓力好大。」
楚在霜一擺手,安撫道:「好好混,放輕鬆。」
擂台上已有三男一女,他們衣衫顏色各異,跟雪白芸水袍形成對比,正是楚在霜等人的對手。
打頭的男修名叫趙宏飛,他五官方正、雙臂環胸,手中捏著數枚符籙:「盧冉,就是他們麼?」
翠衫女修答道:「對,聽說是小組賽複試第一。」
趙宏飛遠遠打量四人,目光不經意掠過斐望淮,這才略微停頓:「除了拿扇子那個,其他人不足為懼,還是單人賽要緊。」
擂台邊,白衣修士示意雙方上台,由他來主持本場小組對決。
楚在霜調整好袖箭,她很快就找到自己的位置,跟隊友們布開熟悉的隊形。
「對決開始——」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巨響,天寶鼬就在術法作用之下,化為威武強健的巨獸,猛地朝對面四人衝鋒。
趙宏飛眼看猛獸開道,他當即丟出一張符籙,喝道:「術法·破!」
砰的一聲,巨大的天寶鼬驟然變回原樣,這符籙竟破除李荊芥的膨大術!
術法解除的瞬間,擂台上白煙瀰漫,四散霧氣徹底遮蔽視線,連帶觀眾席的人都驚嘆,看不清場上的狀況。重重迷陣之中,全都失去方向。
盧冉愣道:「……這是幻術?」
斐望淮趁天寶鼬被擊退的時刻,瞬間用幻術替換而上,迷惑對方小組的視覺。濃稠迷霧之中,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好像纖細而強韌的鐵鏈,讓人聽得無端頭皮發涼。
下一刻,白霧中有一銀光閃爍,褐衫男修被雲錦繩掃中,踉蹌地跌落在擂台下!
「鄭勝出局了!?」
[東南方向還有一人。]
楚在霜藏匿在白霧中,不動聲色地收回袖箭,耐心等待下一輪偷襲。這是她最喜歡的戰術,不跟人正面進行衝突,通過不斷繞後和暗中攻擊,掃除擂台上的對手,還不會暴露自身位置。
此時,蘇紅栗已治療完天寶鼬,李荊芥再次施放膨大術。
趙宏飛故技重施,手中又飛出符籙,卻遭銳利袖箭一擊命中,被幽藍火焰焚燒殆盡。
天寶鼬重振旗鼓,這回無人可擋,頓時破開出路!
觀眾們都目不轉睛,時不時為戰況歡呼。
秦歡思索:「用符的修士還可以,居然能夠破解術法。」
「勝負已分。」楚並曉緊盯賽場,點評道,「霜兒他們配合默契,對方卻沒磨合多久。」
雖然雙方修為差不多,但楚在霜等人多年搭檔,明顯遊刃有餘得多。他們對彼此術法熟悉,能猜到隊友何時施術,作戰時沒絲毫停頓。
反觀趙宏飛等人,本身就手忙腳亂。
果不其然,天寶鼬巨化成功,立刻占據優勢,將修士撞下台。
頃刻間,台上只剩趙宏飛,還在抵禦天寶鼬。冷銳的袖箭頻繁鎖路,很快也將他逼至死路。
擂台邊的白衣修士盯著賽況,只等趙宏飛跌落擂台,就能夠宣布勝負結果。
趙宏飛察覺情況不妙,他咬了咬牙,緊捏手中符籙,一邊抵禦著天寶鼬攻擊,一邊用餘光偷瞄斐望淮。
天寶鼬發起猛衝,想撞落最後一人。
秦歡眼看趙宏飛落地,贊道:「贏了!」
白衣修士一擊銅鑼,宣告本場比賽結束,雄厚悠長的聲音響起,觀眾席就要爆發喝彩,此時卻異變突生。
一張符籙從擂台下飛起,直衝著斐望淮面門而去。
斐望淮閃身欲躲,忽思及身邊人,索性揮扇去擋,卻感威力驚人。
符籙上金光涌動,顯然是靈氣充足,轉瞬就在擂台上爆開,掀起一陣夾雜沙石的氣浪,連帶反方向的天寶鼬被震得後退數步。這張起爆符遠超先前水平,是隱藏著殺氣的致命一擊!
爆破聲震耳欲聾,甚至掩蓋住鑼響。
舉座譁然。
秦歡驚得站起:「怎麼回事?他都掉下擂台了!」
修士離開擂台就算出局,按理說不能再繼續對決。
楚並曉眉頭緊鎖,同樣緊盯趙宏飛。
噼里啪啦,烈火飛濺,無我劍抵擋墜落的殘渣濃煙,這才沒有讓爆炸繼續擴散。
楚在霜揮開煙霧,忙不迭奔向同伴:「沒事吧?」
斐望淮距離符籙最近,本可以側步閃避,但怕三人跑不開,直接擋住起爆符。他一瞄手背,皮膚炸出焦黑血痕,傷口隱有藍火湧現,鎮定道:「還好。」
楚在霜望著他傷口慘狀,便知道情況一點都不好。斐望淮近年較少受傷,能激發他魅族的血脈,燃起藍火來進行恢復,想必起爆符的殺傷力不簡單。
李荊芥望向趙宏飛,不滿地質問:「明明都分出勝負,為什麼還要出手?」
蘇紅栗凝眉:「賽後繼續攻擊,會被取消資格。」
「不好意思,一時失手。」趙宏飛拍拍衣服上的土,嗅到一絲血味兒,又望向斐望淮,突然領悟到什麼,挑眉道,「島外殺的獸修太多,忘記這是門派大比。」
李荊芥和蘇紅栗同時怔神,一時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趙宏飛見二人滿頭霧水,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怪不得,我說心這麼大,原來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