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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第一場對練算僥倖獲勝,那第二場對練無疑是佐證,雙方場上對峙許久,但楚在霜更勝一籌!
眾人驚嘆中,李荊芥捂眼:「真是看不下去,這跟表演劍舞有什麼差別?」
兩人能夠比劃半天,主要靠斐望淮餵劍。
蘇紅栗鄭重道:「或許楚在霜確有實力,只是你我二人才疏學淺,看不懂他們劍招而已。」
「……」李荊芥無語凝噎,「她上午確實幫過你忙,但你也不能如此偏頗,是不是有點美化過頭了?」
這邏輯離譜得可以,劍術笨拙不怪楚在霜,主要怪他們看不懂劍!
楚在霜聽聞旁人讚嘆,現下如芒在背,同樣渾身不利落。
「這是做什麼?」她神色莫名,錯愕道,「能不能發揮你真正的實力。」
他當初三次擊敗她,難道現在要還回來?
斐望淮持劍而立,身姿猶如仙鶴,和煦道:「這就是我真正實力,跟你那天下棋一樣。」
她當初藏拙餵棋,不也跟現在一樣。
「……怎麼還記仇到現在?」
楚在霜一瞧他眯眼笑,便感覺頭皮陣陣發麻,不知又如何招惹到他。
她在心底向小釋抱怨:「我也沒怎麼他吧?他的怪氣未免太多,現在都沒有釋放完。」
小釋附和:[確實,我們也就白嫖包子一袋、隨意敷衍兩句、裝傻充愣幾回,時不時將他的話當耳旁風,的確沒做過什麼人神共憤的壞事!]
「?」
斐望淮反手收劍:「不是你想在劍術上找點成就感?」
「那也不能把我當三歲小孩糊弄。」楚在霜抗議,「這跟陪孩童耍劍有什麼區別?」
他斜她一眼:「還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
「三歲小孩比你懂事多了。」
「……」
另一邊,有群人暗中觀察一切,眼看斐望淮頻頻敗北,面色不忿起來。
「禾瑋,你還是沉不住氣,瞧人家想得多明白。她可是掌門之女,跟她練劍不爭輸贏,爭的是其他東西啊!」
盧禾瑋一臉陰鷙:「她不過三葉初期的修為……」
「不管修為怎麼樣,她父母擺在那兒,就算不管事,也能說上話。」同伴嘆息道,「你看斐望淮素來清高,現在不也溜須拍馬,想要討她的歡心。」
斐望淮在學堂里一向低調,只跟楚師兄交流修煉之事,偶爾同李荊芥閒聊兩句。他看上去風雅卓然、傲骨錚錚,卻百般維護楚在霜,一改往日沉穩性格,終於暴露出狼子野心,恐怕是想要藉機上位。
只要楚在霜一句話,別說修為高深的長老,沒準掌門都能收斐望淮為徒。盧禾瑋還傻乎乎地往上沖,給對方製造英雄救美的機會,真是替他人做嫁衣。
「哼,最後什麼結果,還沒有定論呢。」盧禾瑋冷笑一聲,「想要攀高枝,也不怕摔死。」
他緊盯不遠處二人,很快就計上心頭。
課後,楚在霜被洪水般的讚美包圍,推卻熱情請教劍術的同門,趁著場面混亂,悄悄閃身離去。正好斐望淮跟楚並曉在交流,她的消失沒驚動任何人,一如無聲溜走的清風。
逃出修煉場,四周沉寂下來,不再有方才的嘈雜喧鬧。
小釋第一次體會被人簇擁的滋味,感慨道:[你這同桌其實還行,變著法兒哄你開心。]
不管實際性格如何,斐望淮挺維護楚在霜,在外給她留幾分體面,甚至幫她招來一波新擁躉。
「他那是哄我開心?」楚在霜驚道,「明明是陰陽怪氣!」
[不管自己臉面,當眾輸你劍術,夠意思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慌。」她茫然,「有必要做到這一步麼?」
楚在霜想破頭也不明白,斐望淮為何對她如此執著,不惜自降身價做墊腳石,都要讓她留在修煉場。自從二人相識以來,他就像鬼影般追著她跑,絲毫沒放鬆對她行蹤的掌控。
她向來沒心沒肺,不是輕易被打動的性格,面對斐望淮的維護及照顧,第一反應只有迷惑。
他的棋風強勢,非達目標,絕不中止。
但他的目標又是什麼?
小釋好奇道:[你有什麼慌的?]
楚在霜煞有介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首先可以排除奸,實話實說不太可能,你想得美。]
「?」
她當即羞憤:「我跟你認真討論問題,你又突然開始聊這個!」
小釋大大咧咧:[你是不是思慮太多了,總把簡單問題想複雜?沒準他性情就這樣,你看山下那個凡人也喜歡管著你,但是對你就還不錯。]
「孫大娘和他不是一類人,都說他做事極有目標,必然是有所圖謀……」
[但我們是廢物啊,就算他有所圖謀,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說得對。」楚在霜一怔,幡然醒悟道,「廢物沒有利用價值,那我們這一波賺了?」
[沒錯,只要我們足夠差勁,就沒人能利用我們!]
不得不說,小釋的開解之詞極度有效,楚在霜原本還想躲著斐望淮,現在卻光腳不怕穿鞋的,變換為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心態。她一時想不通他目的,那不如就先湊合著過,反正做廢物不會吃虧。
想不通的事就別再細想,做不成的事乾脆撂一旁,何必思慮過重、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