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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舒服,大家ᴶˢᴳᴮᴮ吃吧,我先失陪了。」傅明「突」地一下站了起來,神色竟有幾分慌亂,一陣風般卷了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
傅明回了房間,坐在書桌前,月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滿屋子,一地銀霜。
他就靜靜地靠在椅子上,眼睛輕輕地合著,靜謐的庭院中,夜風吹來,撩起他一角衣袍,如玉的臉上升起一絲紅暈。
怎麼就像見了鬼一樣,他很少有這樣失控的時候啊……
殿內,傅明走後,夜色也深了,眾人沒再多留,各自散去。
回了房間,江楠溪將時子初買的東西拿了出來,剛剛在殿內說是要還給他,但這人有時候偏偏固執得很。說什麼也都是送出去的東西,哪裡還有送回來的道理。江楠溪打開了衣櫃,將東西塞了進去。
桌子上還擺著那把琉璃劍,月光照在劍上,流光溢彩。
江楠溪將劍抽了出來,一聲清澈的劍吟,帶著霜雪寒氣。不由自主的,她翻身進了院子裡,舞起劍來。
寒霜雪刃,劍影蒼蒼,天地遼闊,少女身影蹁躚,劍挽圓月。
院外婆娑樹影中,映著一個長長的人影,久久未離,陪著院中舞劍的少女,直到天邊浮現魚肚白色。
翌日午後,三天宮殿內,沈東和岑禮在打賭,今日傅明什麼時候來。
「宮主今日肯定要來,他可從沒曠過工。」沈東一臉自信。
「不不不,這都半日了,我覺得他今日肯定不回來。」岑禮敲了敲桌子,聲音比沈東高了一度,試圖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咳咳咳。」齊磊不停地咳嗽著。
「齊大哥,你生病了?」時子初坐在案前,拿著一本結錄,頭也沒抬,在空中扇了扇。
「啊,七娘,你掐我幹甚麼?」沈東一聲哀嚎,猛然抬頭,不知傅明什麼時候已經入了殿內,眾人紛紛噤聲。
傅明淡淡掃了一眼,走到案桌前,「這批結錄今日能寫好?榮昭一會便要來取了。」
「宮主,這都寫完了,不過再整理一遍罷了。」孫七娘連忙上前,倒了一杯茶遞到傅明手中。
你來我往的,仿佛昨日之事未曾發生過。
「傅宮主,近來可好啊。」榮昭風塵僕僕地從門外進來。
真是不禁念叨,剛說著,人就來了。
傅明點了點桌子,齊磊連忙上去收拾,轉頭向榮昭道:「一切安好。」
孫七娘斟了一杯茶遞了過去,「榮昭大人,您稍等片刻,馬上把結錄給您。」
榮昭接過茶水,「這個不急,我今日來主要還是另一件事。」
「傅宮主,你們半月前可去過枉死城啊?」
「去過,怎麼了?」傅明看著榮昭欲言又止的樣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將手心翻了過來,「有事請直說。」
「是這樣,前幾日枉死城的曹判官說,城裡跑了幾隻鬼。」榮昭看看傅明,又看看江楠溪,面色帶著幾分猶豫,說話也不利索起來,「曹判官說,這段時間只有三天宮的人去過枉死城,如今這些鬼跑了,要你們……來負責。」
「榮昭大人,我們不過是去借了兩個鬼,沒兩日便還回去了。是不是弄錯了。」齊磊將碼好的結錄遞到榮昭手裡,有些忿忿不平。
「對呀,我們都是走的合規的流程,這事怎麼也輪不到我們來負責吧?」孫七娘拿著茶壺,語氣柔和,笑意盈盈地又給榮昭將茶水續滿。
「話是這麼說,不過那曹判官實在是磨人得緊,這幾日一直找著大帝要個說法。」榮昭給了孫七娘一個眼神,頗為無奈,似乎在說:我也沒辦法。
第11章
「大帝怎麼說?」江楠溪站在傅明身後,淡淡開口,清清冷冷的語調聽著倒還有幾分威嚴莊重之感。
榮昭不自覺地看向隱在人後的女子,聽說此人頗得傅明看重,思酌了片刻道:「大帝的意思是,這事兒就各退一步,傅宮主領人去將這幾隻鬼捉回來便是。」
榮昭掂了掂手中結錄又拍起了馬屁,「果然傅宮主一來,三天宮的辦事效率都要高出不少,大帝對傅宮主可是讚賞有加啊。」
傅明將手搭在袖口上,袖口的金色蓮花紋閃著細細的光暈,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既然是大帝的意思,那便由我們去捉吧。」
眾人只覺得酆都大帝偏心冥界的那群傢伙,偏待了三天宮,但心裡雖還有些忿忿不平,見傅明發了話,便也只能跟著應承下來。
「還是傅宮主深明大義,這是那幾隻鬼的信息。」榮昭終於露出一個鬆了口氣的笑容,像是怕人反悔似的,麻利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冊子,遞到孫七娘手裡。
「那各位商量著,我就不打擾了。」榮昭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向著幾人招了招手,便轉身出了門。
「大人慢走。」孫七娘極其敷衍地應了句,一邊翻開榮昭遞過來的冊子,上頭只簡簡單單寫了幾個地點,「南疆?謝汝城前陣子不是去過南疆嗎?」
謝汝城正好從門外進來,與榮昭錯身而過。
「怎麼,誰要去南疆?」
孫七娘三言兩語簡單地給謝汝城講了來龍去脈,榮昭來三天宮傳了大帝的意思,命眾人去南疆找回枉死城丟失的幾隻鬼。
「宮主,我今日本來要將楚瑤送去投胎,可她執念太深,我擔心倒時候再生出事端來。若是我們要去南疆,不知能不能也帶上她,她從小在南疆長大,到時候遇上什麼事情大概也能幫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