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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心中雖十分好奇,兩人帶著許芸回來的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也沒有貿然開口發問。
日子就這麼不咸不淡地又過去幾日。
一日夜間,江楠溪和明緣正在屋內看話本。兩人肩膀抵著,包在被子裡,明緣托著書,等著旁邊的人發了話,才敢繼續往下翻下一頁。
房中只有細碎的紙頁翻動的聲音。所以門外『突突』地敲門聲在此時傳來,顯得十分突兀。
「這麼晚了,誰啊?」
「我下去看看。」
明緣將門打開,門外是許芸,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像是有什麼急事。
「他方才獨自下山去了。」許芸喘著氣開口。
她本想自己跟著下去,但是如今她修為盡失,只能來找兩人。
夜色深深,山門寂靜。明緣和江楠溪跟在許芸後面,三人匆匆下了山,一路趕到山腳下,才見著周行的影子。
這麼晚了,他一個人偷偷下來,肯定有蹊蹺。
正要跟上去,身後傳來一道微不可聞的腳步聲。
明緣警惕地回過頭,輕喝道:「誰?」
於是看見身後半人高的茅草里,出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常樂?」許芸先將人認出來。
「你沒有修為,這麼晚一個人出來,我擔心你,就跟上來看看。」
常樂和許芸說話的時候,態度好得不得了。而每每衝著江楠溪開口時,總是開口『木靈根』,閉口『木靈根』,江楠溪暗自翻了個白眼,「別扯了,人要走了。」
於是這一段路又變成四個人在後面跟著。,
作者有話說:
明天後天停一下,周四周五雙更,周五完結
第104章
四人躲在河邊的高草里,江楠溪撥開眼前的一小撮茅草,耳邊的那一撮又彈了上來,呼得她耳側一癢。
明緣一隻手伸開,拉開她耳邊頸後的雜草,「你過來些,我給你擋著。」
「你真好。」她往右邊挪了挪,靠在他臂彎里,茅草都被阻在身後。
蹲在兩人邊上的常樂見狀也有樣學樣地對著許芸說道:「你要不要也過來些,我給你擋著,我皮糙肉厚的不要緊。」
那邊只對他回了個白眼。
常樂:……
同樣一句話,怎麼效果差這麼大。
「他在幹嘛?」
這裡是山下的一處村落,周行站在村子旁邊的長河邊上,手型微動,好像在施法。
「這條河裡的氣息不純淨,會影響村子的運勢,他應該是在淨化邪氣。」
明緣解釋道。
「可……」
懷裡的人轉過頭來,唇角擦在他ᴶˢᴳᴮᴮ耳邊。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但顧念著許芸在這裡,又沒再繼續往下講。
「再看看吧。」
他突然捏了捏她的臉,她不理他,繼續轉過頭去盯著。
接著,幾人跟了周行一路,一路上,先是見他淨化河流邪氣,又是見他去密林中降服作亂的妖怪,後又見他去村民家中給他們繪製趨避鬼怪邪氣的符籙,一晚上做了許多事情,但就是沒有他們想看到的。
本來以為這一趟跟著,能有些幻世鏡的蹤跡,結果依舊是空手而歸。許芸悶悶不樂,江楠溪和明緣也有些累怠。
折騰了半夜,幾人回了玉華門,坐在江楠溪的房裡,均是一臉疲憊。
「我出去透透氣。」許芸起身往外走去,常樂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我一直覺得奇怪。秘境之中,那人在崖底下了一層禁制,又將精怪們都分開關在了離崖底距離十分遙遠的不同地方,重新下了禁制。若不是那隻小兔從禁制里鑽了出來,若不是那隻大兔還殘存半絲記憶,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找到那裡。
但是他這樣謹慎小心的人,在岷月崖取許芸性命的時候,就那樣大喇喇的,沒有禁制,沒有防禦,好像在故意展示給誰看一樣。
我最近一直在想,以那人的性格,他算得准人心,做事又滴水不漏,在去做這樣的事之前,定然要先遮掩一番,比如換個容貌,換個……性別。」
明緣挑眉看著她,撩起她順著落下的一縷碎發,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我們盯了周行這麼多天,他為人和善,處事溫柔,對門中弟子更是溫聲細語,從未有過怪責。
夜間避著眾人下山,也只是做些利民的好事。
若說是專門演給我們看的,我倒覺得他不必花這麼大的力氣。
兔子那麼肯定地說是『男修』,會不會,根本從一開始,我們就找錯了。」
她突然想到趙清桐消失的三個弟子,之前懷疑周行的時候,她理所應當地認為,周行是足夠謹慎小心,所以動的都是別人的弟子。現在轉念一想,其實趙清桐的嫌疑更大,她就是仗著,沒有人會懷疑到丟了三個徒弟的師傅身上,利用常人的慣性思維,一開始就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明明她代行掌門之責,出入秘境,禁地,岷月崖如無人之地。她掌管門中瑣事,掌管所有弟子,所以對每個人的脾氣秉性了如指掌。難怪,那日在議事堂中,明緣說為了自證清白,要去岷月崖,她想也沒想就同意了,一切都那麼剛好,像是等在那裡一般。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江楠溪此時才豁然開朗。
「我起先也只是懷疑,今日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