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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言詔捏緊了手中的符紙,無語了半晌。
算了,無所謂。反正他早也想開了,既然杳杳選擇的是他周雲辜,那他自然無二話可說。
另一邊,還未出城,杳杳一腔離別的愁緒就被踏上旅途的新奇勁兒蓋過了,在那兒自說自話。
「怎麼我爹娘這麼放心我出來啊?都不見他們著急,送也像是走個過場,竟然都不將我送出大門。」
她也不等身後的人答話,接著又道:「哦,可能把我交給你他們很放心?」
周雲辜懶得搭理,她就繼續開口,語氣帶些誇張的驚訝:「怎麼,在他人眼裡,你竟是如此靠譜的一個人?」
周雲辜能想像到她此時微微睜圓了眼睛的模樣。他額角跳了跳,收緊了圈住她腰身的手臂,似乎在警告身前的人老實一點。
二人幾乎貼在一處,杳杳從後背處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很有節奏,就是有點兒快。
杳杳想了想,再度開口:
「你是不是心臟不太好啊?我聽說有人心速異於常人,不過三四十歲便因為心臟衰竭而英年早逝……」
「……」
周雲辜深吸一口氣,開口語氣裡帶點諷刺:「頭一次知道你這張嘴也是不饒人的,周某刮目相看了。」
杳杳就偷偷在前頭抿了嘴笑。
她終於知道該如何治周雲辜這種開口句句愛貶損他人之人了。
打不過,那就加入唄。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一年萬事順意哦~
第14章
出了城,人煙漸漸稀少,滿目盎然的綠意同城內精心栽植的不同,散發著更為蓬勃的生機。
二人行進的速度不快不慢,杳杳舒服地窩在身後人的懷裡,嘴裡在溫故著新學的法訣,身後人也時不時地出聲提點一二。
方才周雲辜已經同她簡單交代過一路的安排。他們先要去邑陽城取一樣東西,個頭有些大,所以之後會直接在邑陽城換乘馬車,隨後一路往西,去往乾陵山。
此時他們正在前往邑陽城的路上。
邑陽城鄰著余揚城,地處偏北,其間路途約莫耗費騎馬一日。因而他們預計晚間時候,趕著城門落栓前到達。
然而越往前走,情況越發變得有些不對。
明明是盛夏的季節,道路兩旁的樹木植株卻開始顯現出頹敗來。杳杳一路都在觀賞風景,立時就發現了不對,這種莫名的感知讓她覺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周雲辜同樣感知到了異常,跟杳杳不同的是,他還能嗅出其中夾雜著的幾分妖異之氣。
他皺了皺眉,提醒杳杳一句「坐穩了」,就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黃昏時分,他們提前抵達了城門。
還不到落鎖的時間,城門卻緊緊閉著,城郊的農莊散田也未見分毫人影,透露出一股悽惶之氣。
杳杳心道怪極了。
縱使她甚少離家,到底顧家家大業大,消息靈通,因而她知道,當今是太平盛世,絕非什麼離亂的年代;然而此時的邑陽城卻是如此戒備森嚴,一副人心惶惶的模樣,而他們之前甚至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消息。
剛剛靠近城門,城樓上就有人小心翼翼地探了半個頭,朝他們高喊:「邑陽城封了,不許出入,若是經過煩請二位繞路。」
周雲辜面色未動,只朝城樓的方向揚了揚手中的令牌。
令牌純金打造,反射出光來,直晃人眼,城樓上的人就變了臉色。
不過片刻,沉重的城門吱呀著打開了一條小縫,將二人迎了進去。
他們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守城的將領。
那將領模樣的人就有些忐忑,輕聲朝他們解釋道:「二位貴客,邑陽城如今出了大亂子了。」
周雲辜未發一言,似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那守城將就咽了口唾沫,接著往下說。
「也不怕二位知道,邑陽城近七日來,丟了不少孩子。本來也到不了封城的地步,可誰知道,昨日裡,府尹家才滿周歲的小公子也不見了。如今,城裡丟的孩子,加起來得有四五十了。」
杳杳聽得直覺駭人。
周雲辜卻是皺著眉頭,略一頷首,就打馬飛奔而去。
穿過主街,又繞過數條小巷,他們在一處偏僻的小院前勒了馬。周雲辜翻身下馬,又伸出手接杳杳下來,隨後叩響了院門。
三長,一短。
院內聽著靜悄悄的,片刻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開門的人只露出一雙眼睛來,打量著來人。
杳杳無端覺得這雙眼睛陰冷得似是暗處偷窺的毒蛇,泛著赭黃的色澤。她打了個哆嗦。
周雲辜從衣襟里掏出一枚青玉的小巧令牌,亮給那人,那人便開了門。
方才那一瞥的感覺揮之不去,杳杳就緊盯著那人打量。
眼前人看著年輕,上庭極短,顳部飽滿,眼睛的位置較常人要高,整個面部呈出倒三角形來,並不醜陋,卻不是什麼和善的面相。而他臉上卻偏偏掛出一個溫和又老實的笑容,違和感極強。
那人見杳杳盯著他看,轉過眼珠子來瞧她,此時看著眸色倒是正常,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錯覺。
杳杳卻覺得不舒服極了,拉緊了周雲辜的袖子。
周雲辜面上看不出神色來,對院內人道:「看著倒是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