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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似乎想什麼,她眼睛倏爾就是亮。
「嗯,膝蓋、耳朵、手指……對了,還有體各處的關節。」她面上神色微動,似乎是在感受些什麼,細數之後,略思索,神色有些嚴肅地抬右手,拈出個訣來,指周雲辜的上。
做完這些,她略顯嚴肅的小臉兒才又鬆快下來,復又帶上盈盈笑意。
在她手指輕輕點己上之時,周雲辜便感了股熱流,從四肢百骸流轉至體各處刺骨寒涼凍僵的關竅,就連方才雨水沾濕的肩頭,也再察覺不那份濕冷的氣息。
而那絲絲縷縷的溫暖,直直路熨帖底。
「怎麼樣?專門為你定製的升級版防寒訣哦。有沒有效果呢?」
周雲辜淺淺笑了。
「嗯,妥帖極了。」
杳杳就也抬臉朝著他笑,笑得乖巧又甜美。
雨水天並不阻礙世人的庸碌繁忙,時不時有車馬從放緩腳步的他二人邊擦過,濺惱人的雨點。
周雲辜將杳杳往裡護了些,穩穩撐著傘,空出來的那隻手替她整理了下衣領,將頑皮遮住下巴的那簇雪白絨毛往下壓了壓。
小姑娘睜著雙亮晶晶的杏子眼,乖巧地任憑他擺弄,惹得他間又是顫。
手指頓了頓,似乎是在按捺著什麼。
他最終還是收回了手,同時移開了目光,護著杳杳走進了街邊的酒樓。
已了用午膳的時候。
他二人路上分規律地用著日三餐,且杳杳雖然是辟穀的神仙,卻對人間的吃食分感興趣,頓頓膳食都用得興致頗高。
進了酒樓,撲面而來的就是陣熱氣,混合著辣椒的香味,將行路人上沾染的濕寒氣息去除殆盡。
這是家專吃涮鍋的店。
蜀地濕氣重,本就有吃辣的習慣,了冬日裡,濕氣寒氣裹,直往骨頭縫裡鑽,實在難熬,因而熱氣騰騰煮了辣椒的涮鍋就格受人歡迎。
此時近了飯點,酒樓生意好得不得了,幾乎沒有空座,他二人卻小二路引進了包廂。
這路上都是如此,周雲辜總是妥帖地照顧每處,杳杳早已習慣。
在廂間裡飲了輪熱茶,菜品就也樣樣地上了上來。
周雲辜替杳杳先布了菜,又體貼地涮了肉片,摘掉上頭裹著的花椒,才放她手邊的小碟。
杳杳便撐著腦袋看他。
他行雲流水地做著如此有人間煙火氣的家常事兒,舉手投足之間卻總是淡雅矜貴,便是神仙,怕也不過如此。
飯食人點妥貼了,推她的眼前,杳杳執箸,隨意夾了面上的菜遞嘴裡,目光卻仍舊擱在旁風度翩翩之人上。
「慢些,這帶的口味重,若是吃不慣,不要勉強。」
她盯著的人就奈地細細叮囑。
杳杳就覺得有些恍惚,總覺得他同之前並不分樣。
最先同他相識之時,他只個眼神望向旁人,都是冷淡而克制的,帶著淺淺的威懾之意,叫人輕易不敢造次;而眼下,他卻如此體貼細緻,甚至就連話都多了不,雖然還不曾同己拌嘴,但時而也會趣二。
思緒才跑遠了點兒,送進嘴裡的肉片上的辣味味蕾捕捉,就立馬將杳杳激得回了神。
「嘶——」她囫圇將舌尖的菜咽下去,手忙腳亂地找著茶水。
周雲辜早替她晾好了解辣的茶,恰好處地遞她手邊。
杳杳將茶水灌下去,好會兒才緩過勁來。
「真辣呀。」她的眼睛瞧著比以往要濕潤許多,忽閃忽閃的,就有像頭懵懂的小鹿。她感慨道:「蜀地的人還真能吃辣。」
「是,這與此地的氣候脫不了干係。」
杳杳對於周雲辜遇她之前的人生軌跡只隱約知道個大概。她料想他必定是個見多識廣的,因而總是感興趣聽他講上些當地的風土人情。
邊重新吃菜來,邊聊著,就從飲食聊生活又聊玩樂。
蜀地雖然地處有些偏僻,確是富足地界,人們吃穿並不愁,就格重視玩樂,因而進了容城,杳杳總能看見街市上隔三岔五便有家賭坊。
此時明了其緣故,又恰好說這茬,杳杳就順手挑開了窗前的簾,探頭量了番。
酒樓斜對面巧就有家賭坊,瞧著門面還挺大,門庭若市的,是熱鬧。
杳杳重新坐,眼含期待地看向周雲辜。
「我也想去瞧瞧。」
周雲辜頓了頓,似乎不明白她話里具體意思。
「嗯?」
杳杳就理所當然地悠悠開口道:
「賭坊呀,我也想去玩玩兒。」
第60章
「……?」
周雲辜聞言有片刻的沉默。
杳杳卻好似覺得他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遂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句子,道:「我也想去賭坊裡頭玩玩。」
周雲辜下意識覺得自己應當勸阻一二,賭坊並不是個好地方, 凡人沉溺賭局也不是什麼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