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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途中,烏鴉的背上。
要不是烏鴉沒落下他,堂堂鬼主、眾鬼仰慕的蒼燭陛下差點被忘記。他摸著下頷盯向謝知寒,把他從頭到腳監督過一遍,沒發現什麼異常,才扭過頭,挪了挪位置,坐到義母的身後。
黎翡沒注意到蒼燭的動向,她在聽謝知寒跟烏鴉說話。
“要不是你先跟我開口,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本事。”他說。
烏鴉笑道:“變大變小而已,難道平常的妖族做不到?道長不會以為我只是一隻能說人話的鳥吧?”
謝知寒摩挲了一下漆黑鴉羽的質地:“我以為魔族真的用一隻能學人話的鳥來傳遞消息。膽大至此。”
這就是開玩笑了。從沒聽說過跟魔族作戰的時候,有人想截取烏鴉來獲得戰報的。這其中肯定必有緣故,用腳後跟想,也知道烏鴉並不簡單。
“你們取得玄鳥蛋了嗎?”烏鴉問。
謝知寒答:“在我懷裡。”
烏鴉愣了一下,它忍了好久才沒回首看看女君的臉色,只是說:“你一個男人,懂怎麼孵蛋嗎?成年玄鳥就這麼不靠譜,將這事兒交給你?”
謝知寒心平氣和地點頭,他也深深這麼覺得,但又問:“你覺得,魔族之內,有誰更適合這件事?”
“呃……”它腦海里閃過黎翡、公儀璇等人的臉龐,又對比一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慈悲為懷、普渡眾生”的謝道長,一時語塞,最後承認,“還是交給你吧……”
黎翡咳嗽了一聲。
烏鴉立馬開始找補:“這是女君給你表現的機會,你可不要放過。可別忘了魔域裡還關著那麼多傀儡,還有你的小師侄,嗷嗷待哺……不是,等你救他呢。”
它提起晉玉平,謝知寒一時擔心,順著問道:“我師侄他……”
“你放心吧,小布偶活得還不錯。它可是所有俘虜里唯一一個能動的。”
謝知寒先是放下擔憂,而後卻又忍不住嘆氣。他隔著手帕摩挲一下蛋殼的紋路,忽然感覺玄鳥蛋震動了一下,往他衣衫里鑽了鑽。
謝道長:“……”
黎翡湊過來看,說:“看來它不想讓你只拿手孵化。”
謝知寒問:“它在想什麼,你怎麼知道?”
黎翡掃了他一眼,道:“說什麼呢?魔族也是卵生好不好?沒生過孩子,我還沒見過別人生孩子?”
謝知寒一聽有道理,她是女人,自己又不是,她懂得比自己多也很正常,便放鬆警惕:“那按你的意思是?”
黎翡伸手抓住玄鳥蛋,這蛋殼裡的小傢伙被她的氣息一染,頓時僵住了,一動也不動。對於北冥玄鳥來說,顯然冷一點的體溫更適合它。
她的手臂從另一側環過謝知寒的腰,然後把道長剛系好沒多久的衣帶解開。對方蹙了下眉,很輕微地抗議了一下,從喉嚨里溢出一聲低低的氣音,似乎想說別胡鬧,又咽了回去。
她的手握著玄鳥蛋,抽開上面的手帕活結,將這隻幼崽貼在道長的小腹上。他雖然看上去柔弱,可畢竟是終日辛苦的劍修,腹部覆蓋著一層薄而有彈性的肌肉,除此之外平坦一片。
玄鳥蛋的外殼上覆著紋路,因為這些紋路的存在,讓這蛋殼表面有些粗糙。它冰冷粗糲,而她卻溫熱細膩。
謝知寒被她手指的溫度燙了一下似的,從脊柱開始酥/麻,他對這種溫度實在過于敏/感了,特別是從黎翡身上傳遞而來的。她就好像是一個令人懷著深深眷戀與徘徊痛苦的開關,她打開他的一切,撬開他外在的堅硬蚌殼,讓水中的沙礫混入進去,於是謝知寒要一層一層地用血肉去包裹,在這種沉沉的隱痛之下,才能好好地容納她、接受她。
她讓這世上高懸在天的明月沉墜下來,化為她腳下的滿地梨花。
謝知寒攥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了。”黎九如問,“不可以嗎?哦——我想起來了,你們人族有一個癖好,就是把最辛苦的繁衍養育交給女人,卻又將培育後代的功勞貶得一文不值,謝道長是個男人,讓你這麼做,你會覺得羞憤恥辱麼?”
“不是……”
“這只是一顆蛋。天下有千千萬萬的人親自生育,讓孩子在自己的肚子裡長大,犧牲自我,供給養分。”她的手貼在他的小腹上,謝知寒冰涼的體溫都有點回升了,“連這都受不了,還說什麼犧牲自己,要去換別人的性命……”
謝知寒的身軀繃緊又放鬆,他被黎翡的聲音烘得耳垂滾熱,最後無可忍受地攥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掏了出來,甩在一旁,低頭系上衣服的帶子。
黎翡愣了愣,聽他咬了下牙根,緩了口氣才說:“不要再摸我了!”
“啊……這個……”
“我沒覺得恥辱。我會好好把它孵化出來的。”謝知寒道,“別拿這種話來捉弄我,你跟我說話,不要總是動手動腳的。”
黎翡道:“不行,我沒道德底線啊。我什麼時候偷偷摸你一把,自己哪裡控制得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