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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翡扣住他的手腕,拉下來,笑著道:“我可是攔過你的。”
謝知寒垂下眼,勉強道:“……給我一點時間就好,沒有你想得那麼……”
黎翡鬆開了手,但在謝知寒起身拉開距離的時刻,又忽然用尾巴拉住他的腰身。尾骨一節節地纏住,上面散發的香甜味道不亞於方才血液的吸引力。
謝知寒渾身一軟,體內的毒素翻滾上涌,快要把他拖進沸水翻滾的鍋里煮熟了。他半跪在地上,沒有收束整齊的黑髮垂落下來,霜白的手按著地面,然後又發抖地蜷起。
黎翡坐在他身後,支著下頷看著他。對方單薄的肩膀也在發抖,可惜他穿著衣服,看不到優美的脊柱線條和繃緊的肌理。
“你看,非要逞能。”黎九如低聲道,“總是這樣忍耐,把自己弄壞了怎麼辦?”
謝知寒沒聽清她在說什麼,他的心臟砰砰直跳。
黎翡的尾巴把他按倒。
這幾乎是沒辦法反抗的事。在魔族的習性當中,把對方按倒在地也是一種交流的方式,一種充滿“愛憐”的肢體語言。如果對方不夠順從,魔族更趨近於“獸”的野性一面,就會促使進攻方充滿暴躁地懲罰欲。
還好,謝知寒根本不能反抗。他爬都爬不起來,尾巴纏住他的手腕時,謝道長只能埋在自己的衣衫里隱忍地啜泣。這既來自於毒素髮作的渴望,又來自於對自己的失望和難過,他不想讓黎翡覺得他是一個……這麼不知滿足的人。
但她好像已經這麼認為了。
謝知寒想不到什麼挽回的餘地,他有點崩潰地咬著唇,牙齒把薄薄的唇瓣印出發紅的齒痕。
她站起了身。
腳步一聲聲敲在地面上,她走到謝知寒面前,離得很近。
謝知寒掙扎地扯了扯手腕,被骨尾纏覆地更緊了。他的腦海混亂一片,有點喘不過來氣。
黎翡說:“我來幫幫你?”
她壓根兒就不是要問,只能算是一種提醒而已。謝知寒額角的髮根被濡.濕了,他伸手擋住眼睛,嗓音煎熬得很厲害:“別這樣……”
“我的血好喝嗎?”她問。
謝知寒沒有回答,他意識到對方在向自己兌現餵養的代價。那條尾巴也爬進衣服里了。
黎翡盯著他的身軀,這具身體被修改過太多次,被毒素、秘術,還有他們多次的融合。雖然抱起來還是很舒服,但他的身體已經沒那麼冰冷,反而敏.感得有點過頭了,很容易就讓謝知寒陷入難以抑制的失控中。
她踩到他的腿。
隔著非常整齊的衣衫,在幾重布料的隔閡之下,觸感其實沒有那麼清晰——只是對黎翡來說。
但謝知寒的唇已經咬的出血了,他的眼睫濕透了,朦朦朧朧地看著她,眼睛裡全是還沒盈滿的淚。他瑟縮發抖,腳趾繃緊又放鬆。
黎翡往上踩了踩,當然沒用力,她只是感興趣而已。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可能是幾倍層疊的愉悅和痛苦。就算兩人目前還沒發生什麼,謝知寒都完全維持不住理智和體面了,他的眼淚掉落下來,聲音嘶啞、斷斷續續地說:“黎九如……”
她好過分。謝道長委屈地說不出話。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有這些敏銳過度的神經,已經完完全全地被弄壞掉了。
黎翡有那麼短暫一瞬的良心發現。她心虛地移開視線,輕咳一聲:“嗯?還餓嗎?”
他哪敢餓啊,喝了一點她的血,就要被折騰死了。
謝知寒想要爬起來,但在她的壓制下,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輕輕地踩住他的肢體,比起微弱疼痛來說,更難忍的是他心裡爆發的羞愧和創傷。
謝道長沒能逃開,他纖瘦的手腕被骨尾磨紅了,發梢垂落在地上,難熬地氣息不穩,連意識都有點遲鈍恍惚起來,控制不住地撫摸她的尾巴。
黎翡壓住他的衣衫,低下身,指尖魔化露出尖銳的指甲,不緊不慢地劃開他的道服。
撕拉。
裂帛聲響的堪稱清脆。
黎翡看著他,伸手捧住謝知寒的臉頰,把他眼角的淚擦去,輕輕地道:“謝道長,每一口血都不是白喝的。”
他眼眶通紅地看著她。
“我們開始結帳吧。”黎翡的聲音透露出一絲愉快,“你放心,我很珍惜你,不會把你弄壞的。”
……
徹底驅除血妖的毒素,需要餵養他四十九天。
不過在這個過程當中,效果是很顯著的。謝知寒逐漸不會在白天昏昏欲睡,也不會害怕陽光照射。
可惜,他大部分時間還是睡過去的。情毒發作得很厲害,就算黎翡每次都有好好餵他,不管是血還是別的什麼,但只要喝不到尾針里的毒素,謝知寒就沒辦法真正平息一段時間。
這次黎翡對他的反應很注意,沒有讓謝道長昏昏沉沉的時候找到機會。他真的不能再汲取毒素了。就算黎翡不太清楚這東西的效果,也意識到過量的毒可能會讓他變成只知道往自己懷裡鑽、每天爬過來求.歡的某種奴隸或者爐.鼎……他真的會受不了到想自盡的。
無妄殿外雨聲淅瀝。
謝知寒醒過來時,已經習慣身體上的疼痛發軟。他望了一下,見到簾外跟伏月天等人說話的黎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