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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在盥洗室門口站了多時,聽著裡面傳來的水流聲,連著抽了四五支煙。
這晚,兩人開始暗暗較勁兒,顧行在書房沒出來,容煙睡在了門口的臥室。
早上起床後,容煙在客廳看到了西裝革履的顧行,正拿著筆記本和車鑰匙準備出門。
廚房和飯廳冷鍋冷灶,沒有開火的跡象。
顧行淡淡看她一眼,「走的時候把門鎖好。」
「我車昨天停在文裕大廈了,你等我換件衣服,捎我一程吧?」她怕被拒,聲音很小。
「等你五分鐘。」顧行看了下腕錶,坐到門口的沙發上,打開筆記本忙起來。
「好。」容煙跑進洗漱間,對著鏡子看了下額頭的傷。
癒合得很好。
把紗布輕輕揭掉,換上一個創口貼,又回臥室穿上衣服。
顧行收起電腦去開房門。
容煙剛跟過來,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
第40章 辛苦了
女人保養得很好,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模樣。
她妝容精緻,眉眼中的嫵媚遠非常人可比。
「阿行,給你打了幾十個電話你不接,我只能來這裡守株待兔了。」
女人帶著歉意開口,一雙眼睛不住地打量容煙。
容煙進退兩難。
顧行站在門口,並沒有把女人請進門的想法。
「我說過,盛行律所的人,沒有一個會做顧承的辯護律師。你另請高明。」
容煙忽然想起,「顧承」正是把鄭騰打進醫院的「黃毛」小混混。
「顧承再不濟也是你的骨肉兄弟。」女人挑眉冷笑,「他暴打那個小賤人,也是為了顧家的財產不外流。你是律師,應該知道私生子也具有繼承權。」
「那又怎樣?」顧行看向女人的目光儘是嘲諷,「我記得,你兒子是十歲才結束私生子身份,冠上顧姓的。韓佩雲,你難道忘了自己當年是怎麼上位的?你和跳樓的女人不過是一丘之貉。」
「顧行,我知道你恨我。你爸風流成性,當年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其他女人走進顧家。」韓佩雲眉頭緊皺,「這兩年你爸在外面越發放縱,你和顧承必須擰成一條心。」
「韓女士,你想多了。」顧行淡聲道,「我還要急著上班,請你讓路。」
「如果顧承沒有狠揍那個小賤人,她就不會抱孩子跳樓,那孩子以後就會瓜分顧家的產業!顧承現在被人家盯著告,你怎麼忍心袖手旁觀?」
韓佩雲情緒激動,攔在門口。
顧行看了下腕錶,擰眉:「我要去上班了。如果韓女士再不走,我馬上報警。」
「顧行,你是錦城最厲害的金牌律師,連親弟弟的忙都不幫?」韓佩雲身體輕顫,扶住牆壁。
「你說錯了,我和顧承頂多百分之五十的血緣關係。親弟弟,他還算不上。」顧行眸中寒光乍現。
「好——好——」
韓佩雲捂著心口走進電梯。
「我們等下一趟電梯。」顧行帶上門鎖,還不忘招呼容煙。
親眼目睹了顧家的這場糾紛,容煙有些尷尬。
但這些並沒影響到顧行的情緒,他舉止從容,神色如常。
容煙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主動坐到後車座。
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容煙小聲提醒他,「能不能先送我去華霖?因為再過十分鐘,我就要遲到了。」
他沉默,但車子的方向確實是華霖大廈。
容煙悄悄舒了口氣。
為了緩解沉默帶來的壓迫感,她故意挑起話題,「在派出所那次,鬧騰最凶的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啊?」
「他是他,我是我。別混為一談。」顧行很是不悅。
容煙笑嘻嘻地看向他,「原來你和我一樣,都有個爛包家庭。不過,你家產業多,煩惱自然也比我多。」
「還用去醫院麼?」顧行沒有接她的話,忽然問。
容煙下意識摸了下額頭,「你總算良心發現了。不過,暫時不用。」
車子駛入華霖停車場。
「謝啦。」
容煙不停地看著手機,還有兩分鐘就過了打卡時間。
「以後不許再和卡洛斯見面。」顧行忽然說。
「他是華霖的客戶,我負責出圖,不見面不太可能。」容煙說完,車子已停下。
顧行點開中控鎖,臉沉得可怕,「做不到?」
「我儘量不與他見面。就算見面,也不會讓他占到任何便宜。」容煙目前還沒有遠離顧行的底氣,只能敷衍。
顧行單手捏住眉心:「下車。」
「拜拜!」容煙推開車門,小跑著朝電梯間奔去。
顧行把車熄火,拿起手機準備撥打電話,來電響了。
上面的號碼令他心煩。
不接,對方就一直打。
他索性點開接聽鍵。
「阿行,這陣子公司的股票一直跌,你回來幫我一陣子吧?」顧濟民的聲音蒼老了許多。
「律所剛接了幾宗大案,我走不開。」顧行一口回絕,「我提醒過你,如果力不從心,不如賣掉費心勞力的產業套換現金。」
「顧氏每一樣產業都在盈利,我怎麼捨得賣掉!」顧濟民吁了口氣,「我有兩個兒子,一個有能力卻見死不救,一個爛泥扶不上牆!」
顧行單手支額,靠在椅背上,「罵完了麼,我還要開車,先掛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