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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火！
「告訴你？好讓她念在你們舊情的份上放我一馬？」容煙涼薄地笑了聲。
顧行驚覺自己失態，神色緩了緩，「不就是個投訴麼，你又沒犯法犯罪，怕什麼？」
「顧律師既有『盛行』，又有『顧氏』，別說一個投訴，就是一百個也不怕！」容煙冷笑，「邱小姐是M國著名舞蹈家，是華霖的優質客戶！我又算什麼，進華霖還託了顧律師的福氣——」
「明知邱韻桐會折騰你，還再次自投羅網，除了蠢，我想不出第二個詞來形容你。」顧行眸中對容煙的埋怨散去，多了幾分心疼。
「又接下邱韻桐工作室的單子，她對你的投訴撤了麼？」
「今天上午才撤，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邱韻桐不會善罷甘休。」容煙有些煩，伸手去床頭櫃找煙。
「你真以為她良心發現，被你的敬業感動了麼？」顧行欠了欠身子，輕笑了聲沒有再說下去。
「什麼意思？」容煙已聽出了他的潛台詞，「難道又是顧律師幫了我？」
顧行掃她一眼，沒有應聲。
「煙呢，給我一支！」容煙找遍抽屜也沒找到一盒煙，有些煩。
「你現在是孕婦，吸菸的事兒想都別想。」顧行華眸微眯，「從明天起，不許再穿高跟鞋和緊身暴露的衣服。妝，能不化就別化。我還替你報了個孕期早教班，每周日上午有課——」
「不穿高跟鞋，不穿漂亮衣服，不化妝！還要去上什麼孕婦班！顧行，你把我活生生折磨死算了！」容煙崩潰地打斷他的話。
「習慣了就好。」顧行被她生無可戀的表情刺激得想笑，「對了，還有一條最重要的，以後不許熬夜，十點半之前必須睡覺。」
「……」
容煙知道自己再口齒伶俐也說不過他，頹敗地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對著天花板深呼吸。
「我正在替你辦Y國皇家建築學院留學的手續，年後二月份就走。預產期之前可以一邊帶著孩子一邊念書……」
顧行的話還在繼續，容煙卻越聽越覺得不舒服！
生孩子的是她，顧行卻未經她的允許「安排」了她以後的生活！
說得好聽是為她好，說白了就是沒把她放眼裡。
「年前這一個月，你在華霖混日子就行，別太拼。等學成歸來，再回華霖肯定是要坐上首席設計師的位子。」顧行邊說邊探尋地望著她。
「當然，如果你喜歡Y國的生活氛圍，以後和孩子在那邊定居也可以。」
容煙聽到「定居」兩個字兒，壓抑在心頭的憤怒再也忍不住了！
「以後我帶著孩子在Y國，邱韻桐和顧璋在錦城，顧律師兩邊跑，盡享齊人之福！」
顧行唇角一直掛著的淺笑瞬間凝滯，「為什麼非要把邱韻桐扯進我們的生活？」
「邱韻桐一直在我們的生活中，還用我扯嗎？」容煙生氣起身，狠狠咬唇，「你的安排確實很完美，但是你徵求過我的意見嗎？你就這麼篤定我會把孩子生下來？」
「必須生下來。」顧行掀開被子下床，神色堅執。
「不生！」容煙窩了一肚子火，賭氣道，「現在還沒生就這麼多事兒！真要生下來，我都擔心自己活不過三十歲！」
顧行抿唇，「容煙，他是我們的孩子，是一條鮮活的小生命，不是一個隨意慪氣的砝碼。」
「可是，他的出現並不在你和我的計劃之內。」說到這兒，容煙的心一陣抽搐，「做掉他，我和顧律師以後井水不犯河水。生下他，顧律師會後患無窮。」
「我的孩子，自然由我來負責。我知道你不想被孩子羈絆住——」顧行冷冽的聲音從她對面傳來。
「生下他，你完全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找個男人談場戀愛，結婚……我和孩子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你以後的生活中。」
她撇嘴，心口莫名有些窒息。
是呀，在顧行眼裡，她放蕩不羈愛自由，不想生孩子是怕被孩子困住！
容煙努力擠出個笑容，逆著良心說：「我的肚子我做主，不生。」
顧行忽然用打著點滴的左手扣住容煙的手腕，用力一帶，容煙整個人跌到床上。
「你發什麼瘋！你的手！」容煙瞥到顧行手背的針頭已鼓起，驚叫。
顧行眸底猩紅，捏住她的下頜，「孩子都沒了，還要手做什麼！」
兩人的臉相距也就兩三厘米，顧行一動不動盯著她的雙眼，滿是痛恨！
容煙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失控的顧行，舔了下唇瓣，鼓足勇氣道，「請你尊重我的選擇。」
「我的選擇誰又來尊重！」顧行用力一推，容煙從他身上落在床尾。
容煙還沒翻過身來，顧行已把點滴瓶扯到地板上，並用牙咬掉左手的針頭。
「容煙，你走吧，以後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顧行冷斥。
幾滴血珠從他手背滑落，濺在淺色睡褲上，落在容煙眼裡，觸目驚心得涼。
話說到這份上，容煙就算臉皮再厚，也沒有待下去的勇氣了。
她從床上緩緩起身，去衣帽間收拾行李。
顧行在原地杵了許久，沉重的關門聲傳來之後，他跌坐在床上。
原來，努力做了這麼多，又回到了原點。
容煙開車回君悅府的路上，眼淚嘩嘩地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