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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瑾南當年不知道顧綺懷孕？」容煙驚詫地問。
「兩人是和平分手，華瑾南回歸家庭，顧綺去國外念書。是後來才發現懷孕的。」顧行幽幽道，「明知以她的身體狀況生孩子是死路一條，她還是——」
把顧璋帶回錦城之後的事兒，他沒說，容煙也猜個八九不離十。
邱韻桐和他決裂，出國嫁了個富二代，他沒有戀愛結婚，獨自帶著顧璋生活到現在。
容煙眼裡的顧行，高冷矜貴，遠離俗世，沒想到他早就是被困在紅塵中的可憐人。
但，即便這樣，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你沒必要和我說這些。」容煙斂起剛剛開始泛濫的同情心，回到上一個話題，「我和你已經劃清界限，你以後少來煩我。」
顧行摁滅手中煙，眉宇深蹙，轉身望定她。
她看到顧行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又違著良心道：「真是抱歉，和你在一起的三個月，是我人生中最沒尊嚴最沒價值最糟糕的一段時光！我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顧行薄唇緊抿，容煙刺耳的話語和體內的酒精令他微紅的深瞳中全是瘋狂。
但骨子裡的涵養和內斂，還是令他克制住了發火的衝動。
「咔噠」一聲，容煙已擰開防盜門。
這一刻，兩人都沒有說話。
顧行沉默了會兒，起身走了。
容煙盯著他離去時的背影，心狠狠抽搐在一起。
明明都井水不犯河水了，他有了正在交往的相親對象，她也有了新的生活，為什麼他還要一次次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呢？
呵呵，不過是男人的劣根性罷了！
他喜歡的是葉斐然那種家世好工作體面的女人，但又控制不住多巴胺的分泌，貪戀著她的身體，想繼續原來的床伴關係。
但凡她現在還有一點腦子，都不會再重蹈覆轍。
容煙吃了一粒褪黑素睡得也不好，一夜醒來三次。
早上起床連早飯都沒吃，她就和幾個同事去了昨天布置會場的酒店。
一家上市公司今天下午要開年會，上午還有些工作需要收尾。
還沒到中午，肖主管給容煙打來電話，說她的工作有所調整，讓她馬上回「盈天」一趟。
她立馬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當初在「華霖」，她經歷過好幾次工作調整，從設計部折騰到後勤部，又從後勤部到設計部，令她身心俱憊，滅掉了對工作的熱情，跳槽去了「霓裳」。
她現在只是「盈天」最底層的一名員工，難不成上頭要把她調去掃廁所做保潔？
搭車回「盈天」的路上，她的心七上八下，但想到那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又釋然了。
敲開人事科的門，人事主管笑眯眯遞給她一份人事調令。
「恭喜啊，容煙，王總的秘書昨天去休產假了，經過遴選，臨時決定讓你去做王總的助理。」
「什麼？」容煙一臉震驚。
「你高升了！但有一個月的試用期，如果能順利通過王總的考核，我感覺你的薪資也會跟著漲起來。」
主管笑著道，「這兩天秘書不在，王總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你趕緊去總裁辦報導吧。」
「可我什麼都不會啊！別說總裁助理了，就是普通文員我都沒做過。麻煩你和王總說一下，另派他人吧。」
容煙和王總打過兩次交道，深知這不是個好相與的，急忙婉拒。
「這是王總的決定，我也無能為力。」主管不解地盯著容煙，「多少員工擠破頭想往王總身邊湊，好混個臉熟弄個一官半職。你傻呀，這麼好的機會都不要！」
「是我能力有限，怕耽誤王總的工作。」容煙凝眉。
主管拉下臉來，不耐煩地說：「你的崗位已經轉到總裁辦了，趕緊去報導吧。」
從一個成天跑會場的一線員工，榮升為總裁助理，聽著像是「破格提拔」，其實是把她這隻羔羊推進了虎口！
容煙悻悻去了頂樓的總裁辦。
敲門前，她做了三次深呼吸。
「進！」王總不怒自威的沉悶嗓音傳來。
容煙挺起腰杆，推門進去，恭敬地喊了聲「王總，我來報導了。」
正坐在辦公椅上講電話的王總，繃著臉朝她頷首，她安靜站在原地候著。
「你放心，這邊一切有我，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容煙進門後，王總講電話的聲音忽然低下來，十分卑微討好。
容煙暗暗道：原來，趾高氣昂的王總也有當哈巴狗的時候啊！
「安秘書要休半年產檢，年底了公司不準備再招人，你先做一個月助理試試，看看能否擔起這份工作。」王總已放下手機，扔過來一份厚厚的文件。
容煙拿起文件看了下，上面不光有秘書要負責的本職工作，還有王總每天的飲食安排。
上午幾點喝咖啡，加糖不加糖，用幾十度的熱水都有明確的標註。
每周一三五的下午茶，不能重樣不說，還得是不同店鋪的西點。
容煙覺得這哪是什麼總裁助理，分明就是負責總裁吃喝拉撒的老媽子！
「有問題嗎，容助理？」王總意味不明地問。
容煙硬著頭皮說：「我盡力而為。」
「不是盡力而為，而是一定不能出錯。如果再出錯，就算喬少替你講情，我也不會把你留在公司」王總臉色陰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