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拼湊

　　  「協會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這好比剛剛犯下案子，立即就被全網直播……感覺還是有些羞恥的……」

　　  「不過……這時間線不對啊……莫非萬佛寺遺址早就被發掘，而歷史上的『法還』也確有其人？」

　　  「還是……我在遊戲世界中的行為，會對現實世界形成干擾……類似蝴蝶效應？」

　　  「無論如何……這倒是一個很高效的刻印儀式！」

　　  亞倫揉了揉自己的臉，繼續看電視。

　　  穿著灰色小西裝搭配黑色絲襪的主持人小月，此時已經來到了一個遺蹟發掘現場：

　　  「想必觀眾朋友們一定十分疑惑，五千年前，在這片大地之上，真的有朝代存在麼？最近國內一系列考古發現，已經證明了這一點……這個朝代的確存在，並且發展出了璀璨的文明……它的名字，叫做『大涼』！」

　　  小月行走在遺蹟之中，介紹著一面面摩崖石刻，那上面的佛像、佛經……縱然只留下一鱗片爪，依舊令人遐想萬千。

　　  「距今約五千年前的大涼，無疑是一個佛法昌盛的年代……能供養如此大一座佛寺，便可見一斑。」

　　  鏡頭一轉，畫面來到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教授那裡。

　　  下面浮現出一行身份介紹——大新圖書館館長、大新國立大學歷史系教授——汪宏毅。

　　  「古人在建築學上的造詣，往往會到達很深邃的地步……比如金字塔……不藉助工程器械，搬運那麼大的石頭，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萬佛寺的規模之大、佛像之多……已經遠遠超出任何一座寺廟，這同樣說明了當時大涼朝在建築之上登峰造極的技術……」

　　  汪宏毅很有學者氣質地侃侃而談。

　　  而另外一位採訪者也問出了一個不太恰當的問題：「據一些歷史文獻上記載……大涼修建萬佛寺並未出多少人力物力，而是當時僧人自發建造的，您覺得這可能麼？」

　　  「當然不可能！」汪宏毅笑了：「除非當時大涼有數十萬僧人，並且還都被徵發來修建萬佛寺！」

　　  「或許……當時修建萬佛寺的人手遠遠少於數十萬，因為當時的人類擁有鬼神之力呢？」

　　  採訪者忽然以開玩笑的口吻道。

　　  「那也的確必須駕馭鬼神之力，才能以少數人在短時間修建如此規模的佛寺了……」

　　  汪宏毅煞有介事地點頭。

　　  ……

　　  畫面一轉，電視屏幕來到主持人小月那邊。

　　  「現在……我即將進入遺蹟中最為恢弘的部分——佛塔林！」

　　  「眾所周知……佛教塔林是專門為埋葬高僧屍骨所布置，其下設地宮，埋藏舍利子，其上建塔……一座佛寺塔林越多、越宏偉，則說明歷史越悠久……目前大新已知塔林最多的千燈寺，也不過三百多座塔林……而萬佛寺，號稱有一萬座塔林！」

　　  小月說話聲音有些氣喘，這種野外拍攝帶來的強烈真實感，又有直播探險的味道，令觀眾身臨其境。

　　  「而現在……我們爬到了較高處，來欣賞這舉世無雙的……塔林！」

　　  伴隨著主持人的聲音，鏡頭漸漸拉遠。

　　  繼而，一處新發掘的遺蹟，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萬塔林立，巍峨壯觀……

　　  但漸漸地……伴隨著航拍鏡頭越來越高，屏幕上的塔林就不太對勁了。

　　  按照它們的分布，竟然隱約形成了一隻……手掌的模樣？

　　  如果這是直播的話，想必早已有無數彈幕彈出來了。

　　  而網絡之上的直播間中，的確已經被無數沙雕網友占滿：

　　  「是一隻手掌……這些塔林共同繞成了一隻手掌！」

　　  「話說你們都沒有發現麼？塔林中間有一層凹陷，或許在這裡，曾經有一個手掌型的大坑！」

　　  「哈哈……莫非樓上還想說這大坑是被人用手掌按的，那得是泰坦巨人的手吧？」

　　  「要不要再組建一個比手掌大賽？看看這巨掌的掌型，跟誰最匹配？」

　　  「樓上真相了，頂一個！」

　　  「頂！」

　　  ……

　　  「哇……各位觀眾看到了麼？這種塔林成掌的奇觀，主持人也是第一次看到……」

　　  「如此宏偉、奇詭的塔林……想必足以申報世界記錄了，而更加令人感到驚奇的是，經過研究與分析……這些塔林中，竟然有很多是在同一年被豎起的，而這些塔林的來歷，都與一位高僧有關，他便是——佛主法還！」

　　  小月主持人繼續帶著觀眾，一步步走向古老與神秘，開始人為揭秘：「……為何說與法還有關呢？這裡有一個傳說……在古老的佛教浴佛節上，法還親自處置了數百甚至上千僧人，殺得人頭滾滾，其中就包括當時的聖僧……在他們死後，就有了這些塔林……哈哈，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下面我們有請大涼文研究最為精深的張教授，來為我們翻譯一段萬佛寺的碑文……」

　　  「你好張教授！」

　　  屏幕變成了兩個畫面，一個在萬佛寺，一個在一座造型考究的書房中。

　　  「你好，小月主持人。」

　　  張教授那邊的畫面延遲了兩秒，這才開口。

　　  「我如今在萬佛寺遺址之上，五千時光悠悠，紙質書籍都早已腐爛……唯有石刻能留存下部分信息，我想請你為我們翻譯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張教授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對著塔林上的石刻拓片，拿出了放大鏡：「嗯……這裡寫的是浴佛節……還用了一段經文，當年世尊法還成佛之時，有魔眾來襲，佛祖盤膝而坐，結觸地伏魔印，於是眾魔臣服……」

　　  「那這是什麼意思呢？」小月代替一部分觀眾發問。

　　  「這意思就是說，當年法還禪師曾經遇到過魔眾來襲……當然，這是誇張與比喻的修辭手法，我們可以猜測一下，或許當年法還禪師還有許多敵人，甚至是佛門的人，他們鬥爭失敗，自然會遭到醜化，於是就被描述成了魔頭……」

　　  張教授提出了一個天馬行空般的想法：「至於手印什麼的……完全就是誇張了……沒有人能一掌打下那麼大一塊凹陷……地震還差不多……」

　　  「感謝張教授。」

　　  小月保持著笑容，來到一處坍塌塔林的發掘現場。

　　  「我們看到，這裡似乎有了發現……」

　　  一處供奉舍利子的地宮被挖了出來，令人感到驚奇的是，在地宮之中，還刻著許多銘文。

　　  「大家看到了，這裡的地宮之中，還有許多歷史文獻……讓我們再次聯繫張教授。」

　　  小月主持人興奮道。

　　  而這一次，張教授看著那些刻文，表情就變得十分驚訝且震驚起來：「這……這不可能！」

　　  「張教授，墓志銘上說了什麼？」小月連忙問道。

　　  「這是一位僧人的自述，他自稱萬佛寺之人，因為法還兇殘，只能暫時蟄伏……這地宮中收斂的，是他師父的屍骨……而他的師父，是跟四大聖僧、數百武僧一起……被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打死的！那一招……那一招叫做——大日如來神掌！」

　　  張教授推了推眼鏡：「我……我得冷靜一下。」

　　  而這個時候，各大直播網站上，已經炸開了花：

　　  「哈哈，現場打臉，爽！」

　　  「樓上太天真了，你不知道縱然直播都有十幾秒的延遲麼？」

　　  「所以，這只是一場擺拍，或者惡作劇……莫非是為哪部電影預熱？」

　　  網友們也不傻，很快就猜出了一部分真相。

　　  至少……

　　  那些教授與主持人的互動，在亞倫看來就比較假，跟提前對好了稿子一樣。

　　  「不過……畢竟還是提出了法還……」

　　  「我的刻印儀式……進度飛漲啊。」

　　  亞倫閉上眼睛，有些滿足地嘆息一聲。

　　  很顯然，大新官方也在為超自然力量預熱，伴隨著這種節目一步步做下去，揭秘幅度也會越來越大。

　　  然後某一天，所有人都會恍然發現——原來事情真相竟然是這樣！

　　  『但感覺《上古》遊戲與玩家的秘密，還是會繼續封鎖麼？否則人人都去玩《上古》，也很麻煩……』

　　  ……

　　  因為有著一定緩衝時間，亞倫並未第二天就登錄遊戲。

　　  畢竟還得讓本體支援支援一波靈性，好開作弊器呢。

　　  而最近大新揭秘的腳步也是越來越快了，充分讓亞倫感受到什麼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在網絡之上，各種小超人的視頻數不勝數，就連官方媒體也在一本正經地討論人體極限被打破的問題。

　　  哦，趁著這個機會，封平也一炮而紅，成為了真正的『古武術傳人』，不說家喻戶曉，至少也是吸粉千萬的網紅了。

　　  就連亞倫出門買個豆漿油條，在公園裡看到打古武的老頭子老太太都變多了起來。

　　  而各種騙子也趁機出來斂財……

　　  總而言之，一片亂象！

　　  好在有民俗協會與治安署合力，一些跳樑小丑鬧不出什麼大亂子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這一日。

　　  亞倫打開了久違的《上古》遊戲。

　　  【你已獲得上古六神通之一，或許，你就是那個註定要摧毀妖星，平定天下亂世之人！】

　　  【你獲得任務——前往三界山！】

　　  一束光芒在亞倫面前閃爍，凝聚成文字。

　　  「三界山？」

　　  亞倫回憶了一下，自己似乎並未聽到過這個地名。

　　  並且，從這沒頭沒尾的描述來看，這一次任務，必然不會簡單。

　　  『話說回來……這破遊戲哪次任務是簡單的？』

　　  『特別是背負了大凶之命的我，之前每一次選擇都差點把自己坑死……』

　　  『幸好，我有掛！』

　　  『模擬器，開始模擬！』

　　  亞倫微微一笑，悍然選擇開掛！

　　  這垃圾的遊戲一秒都不想耗費了。

　　  【第一年，你以佛主之姿，行走江湖，沿途武者紛紛對你退避三舍，敬畏有加……】

　　  【第二年，你一路降妖伏魔，來到大京，發現大京已經陷入戰亂……你目睹反賊入京，生靈塗炭之景，忍不住出手……當是時，反王『李乾坤』的神通軍已經殺入大京，天時地利人和盡皆不在……你郎笑一聲，言說『一切戰略優勢，最終還得戰術上的勝利來奠定』，白衣飄飄，一人闖陣，連斬李乾坤十二戰將，最終擊殺反王，京城之圍遂解……大涼皇帝封你為國師，你堅辭不受，飄然而去……】

　　  【第三年，你遊歷天下，闖下赫赫威名，但你未曾打聽到『三界山』之蹤跡……】

　　  【第四年，大涼滅亡，你對此毫無感覺……】

　　  【第五年，新朝立鼎，名為『大昆』！】

　　  【第六年，你似乎找到了三界山，此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第七年，你登上三界山，你已死亡！】

　　  ……

　　  【本次模擬結束，你獲得七年之功力、經驗記憶……】

　　  【你獲得『大夢千年』之殘缺信息！】

　　  下一刻，亞倫表情有些恍惚。

　　  他仿佛在一瞬間就遊歷大涼，對大涼的山川河流，乃至亂世民生，都有了極其深刻的記憶與感悟……

　　  甚至，那掌斃『李乾坤』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但亞倫卻知曉，這一切都並未發生。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模擬而已！

　　  「或許……這個世界，也是一種模擬，與模擬器類似……才能在模擬的同時，獲得神通信息？」

　　  亞倫雙目之中浮現出淡淡的金色卍字印記，赫然動用了『梵我無二』，以『梵』的智慧，解析獲得的神通信息。

　　  『我已經獲得完整的『梵我合一』，以及『大夢千年』、『魔染天下』、『天神降臨』三道神通的部分信息……拼圖也湊了一些，實際上都不需要再去探險。』

　　  『我需要做的，是模擬、模擬、再模擬！從模擬中，不斷獲得關於神通的殘缺信息……等過了某個閾值，或許就能拼湊出另外一道完整的上古六神通？』

　　  『那麼……妖星又代表著什麼？』

　　  『還有最後莫名其妙的死亡，感覺似乎一登三界山意識就混沌了，又是什麼原因？』

　　  亞倫回憶起自己行走天下的七年，其間各種反王流民見得多了，但妖星者，真的沒有見過……

　　  「繼續！」

　　  【第一年，你領悟『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之理……你登上了三界山。】

　　  【你已死亡！】

　　  不出所料的死亡，關鍵是又一無所獲。

　　  不！

　　  亞倫看向下一行，眸子驟然亮起。

　　  【你獲得『大夢千年』之部分信息……你領悟出了完整的『大夢千年』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