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散功
太澤湖。
亞倫泛舟其上，向自己探索過的一處荒島駛去。
太澤湖縱深八百里，據說深處還有可供開墾田地、移民的大島。
亞倫當然不會選那種大島，反而是選了魚群極少，也多是山地的幾個荒島，作為秘密基地。
在那些荒島之上，他都儲備了不少的米麵、油、藥材、以及鹽巴……
特別是鹽！
要是一個人突然大批量購買鹽巴，必然會引起注意。
不過亞倫是將大批量分散在六年中，慢慢零敲碎打、螞蟻搬家，每次購買的量都很少，因此根本沒有引起什麼注意。
除此之外，考慮到生病，亞倫還儲備了不少丸藥。
這都是按照葛老的《青囊經補錄》配置，對幾種常見病很有效，並且，還是那種專門砍伐本身元氣，令病情飛快好轉的折壽丹藥！
有著那麼多年的時間考慮、計劃、準備、實施……
亞倫自問已經不會出什麼紕漏。
縱然船隻，他都考慮到可能腐朽的問題，自備了斧頭、鐵釘等材料，可以在島上砍伐樹木修補、或者重新做一艘。
雖然未經陰乾的木料，可能下水沒幾天就散架，但當成一次性船隻還是挺好用的。
……
夜色如水。
經過一日一夜多的划槳，亞倫終於來到了自己圈定的秘密基地之一，被他命名為『潛龍島』之地。
這島嶼並不大，島上有一處山坡，生長著不少植被，還有一個山洞。
被拓寬、加固之後，可以充當房屋使用。
亞倫將船也拖上岸，妥善安置之後，就來到山洞中，給自己燉了一鍋熱湯。
吃飽喝足之後，他又休息了幾日。
這才在風和日麗的某一天，翻閱《鐵衣拳》秘籍。
實際上，他對馬竹所學的邪功更有興趣，但很顯然，馬竹去劉家之時已經有了必死之心，不可能將秘籍帶在身上資敵。
因此，那門邪功劉家也沒有得到，讓亞倫只能暗自嘆息。
「練骨暗勁之後，是為易筋化勁！」
「這一步，需要煉化全身大筋……」
「化勁可剛可柔、可明可暗、混元如一……實際上是由明勁與暗勁融合而成的勁力，能令武師戰力倍增！」
「但是……我已經練了黑砂掌，想要練鐵衣拳法，就唯有散功！」
散掉全身原本的勁力，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不論是內在的，還是外來的。
散功之後的武師又退回招式境，很容易就被別人尋仇打死。
這也是亞倫準備找個沒人能發現他的地方閉關苦修的原因之一。
「所謂散功，就是直接打散全身勁力……可能令武師重傷，甚至折損習武根基！」
重修的時間亞倫不怕，但他就怕損傷練武根基。
不過這六年來，通過研究《青囊經補錄》與《黑砂掌》上的散功法。
特別是這一次繳獲諸多《魚鱗勁》、《鐵衣拳》之類的功法，讓亞倫觸類旁通，對散功有了些猜想。
「如果將人體比作河流與大壩，那勁力就是大壩積蓄的河水……散功法之所以酷烈，就是直接炸開堤壩泄洪，無數勁力四散，當然會重傷，乃至折損根基……」
「我完全可以換一種散功的思路……首先每天不再煉化勁力，讓大壩的水成為無源之水……然後，一點一點地散……不是開閘泄洪，而是用最慢的速度，比如每天去舀一勺，這麼日積月累，持之以恆……早晚也能將功力散掉……如此溫和，自然不損根基，不會受傷，甚至可能反而對本身有益！」
這種『緩慢散功法』的思路，來自葛老筆記上的一個趣談。
不過當初提出這個思路的武師，最終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種散功法好是好，就是太耗時間！
真要慢工出細活，那可能幾年都未必夠，最好要十年！
而暴烈散功法一朝散功，哪怕重傷，一兩年也就修養回來了。
至於習武根基的問題？也只是『可能』受損而已。
這就導致此種緩慢散功法成為雞肋與笑柄，不再被武師提及。
但亞倫是不會接受這種『可能』的！
「畢竟武師散功，就是為了轉修高深功法，獲得更加光明的前途！」
「為此耽誤一兩年，倒是可以理解……但耽誤十年、十幾年……人都直接老了……氣血下滑，練不回曾經的境界，還不如不散功呢！」
「不過對我而言，卻是沒有這個問題，慢慢來、慢慢來……我不急，我一點都不急！」
「相比於創造功法的百年為單位，十年二十年完全可以接受……」
「相反……要是因為快速散功，折損了武道根基，對我而言才是真正的血虧！」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不賭，因為不賭就永遠不會輸！」
……
打定主意之後，亞倫開始散功。
他首先，是停止了每日的練武，不再煉化勁力。
然後，開始十分緩慢地，每天只散掉一點點功力。
這就導致出現了很多的空餘時間。
這些時間中，亞倫就安排了其它的技藝學習，以及娛樂。
最關鍵的，是準備開始系統學習醫術！
以葛老的《青囊經補錄》為基礎，他又買了一些醫學書籍為補充，開始緩慢自學。
然後，就是刷一刷『易容術』、『縮骨功』的進度。
偶爾則去湖上釣一釣魚，打打牙祭，順帶陶冶一番情操……
……
斗轉星移。
十五年後。
山洞中。
亞倫盤膝而坐，臉上沒有絲毫痛苦，反而帶著一絲笑意。
緩慢散功法講究慢工出細活，根本不會損傷身體與經絡，過程也一點都不痛苦……嗯，就是時間稍微有些漫長。
就在今日，他終於將最後一絲黑砂掌勁力散去，變回了一個普通人。
可以重新開始學武了！
《鐵衣拳》！
他翻開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拳譜，再次開始研究起來。
「鐵衣拳的入門、明勁、暗勁都比較容易，只是需要浸泡藥浴，否則就會損傷身體，折壽啊……」
亞倫看著這武功秘籍，感覺以自身的醫術，似乎能反推出一份藥浴配方來，只是不知最終效果如何，自己也不敢以身試險。
並且這孤島之上，也沒得地方買藥材，因此作罷，依舊拿壽命氪！